灵犀子方夜寐，有鼠啮其足，起而视之，鼠不避人，其意挑衅。灵犀子大怒，杀之，后有感，为文记之。
小小鼠辈
竟敢犯吾
啃吾书本
咬吾衣服
味且美乎？
今已警之再三
而汝我行我素
岂能再怪吾之心狠手辣乎？
须知日月昭昭
岂能容汝黑天化月胡作非为？
——必致汝于死地！
遂
身着短衣
足蹬布屦
左手面杖
右手扫把
历数汝之累累罪恶。
卷褥叠被
挪桌动椅
翻箱倒柜
凌厉追杀之甚急
窝旮旯
钻床底
爬桌腿
仓皇逃窜之甚狼狈。
而终一击而中。
汝倒地斜视
云：本无仇，奈何相逼其如是乎？
答：虽无深仇，亦无大恨。然汝以龌龊小鼠，苟苟且且，而敢侵我国土，乱吾纲纪，食我食，衣我衣，啮书咬物，意不自知，更有甚者，以吾床第为罗寝，以吾书桌为舞池，以吾墙角为WC，以吾电脑为聊吧，是可忍，孰不可忍？汝之数罪，虽千死，不足惜！
云：吾罪虽重，然不致死，奈何以死相逼，而终致命一击？
胡不放吾生路一条，以期改过自新，泽被后世？
其言切切。
答：生杀在我，汝何敢言之？！
且江山易改，鼠性难移，虽有千赦，尚不自惜，而况泽被后世？谬也。
胡为不生于帝王家，而生如草芥？生不多之，死不少之。
若于帝王家，吾敢杀汝乎？？？
夫唯不敢杀，拍汝之马屁尚且不及，以期援之以进，青云直上哉。
而今，汝乃默默小鼠，一无权势，二无家资，在朝无人，在野无友，然不自律，寻衅滋事，人人得而诛之。
汝其自祸，何复言之？？？
鼠闻言，默然不语，忿忿而死。
人不祸之而自祸，而归罪于人，世之如鼠者多矣，其可笑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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