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那段混乱不堪的生活,我十分庆幸两点:一是我没得什么性病艾滋病,二是我酒后驾驶居然从来也没出车祸。我的酒量非常小,现在在德国哪怕是喝0.5L的Radler(50%啤酒兑50%果汁)都会醉,真不晓得当时胡乱喝到凌晨2,3点,忍者恶心,开车横穿大半个市区(有一大段路可是闹市区啊),怎么居然还能如此清醒。警察叔叔也从来没拦过我。为此,我只能感谢上帝。
说到上帝,我不禁想说一下圣经。我一直有睡前读书的习惯(自从孩子出生后就暂停了,把她哄睡了我就来上网,呵呵),离婚后我临睡前读的最多的一本书就是圣经。那本圣经是前夫的父母在我们结婚时送的,因为从前夫的外祖父开始,他们家就是基督教家庭。离婚前我也看过圣经,但
总是抱着唯物论的批判的观点看,觉得疑点甚多。可是,离婚后在我看过的所有书中,能在我心灵的漫长冰冷的冬季给我温暖的,只有圣经。当我读到旧约《传道书》的开头:“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人一切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真给我心里一震的感觉。我最爱看的,是新约路加福音“不要忧虑”那一章:“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因为生命胜于饮食、身体胜于衣裳。 你想乌鸦、也不种、也不收.又没有仓、又没有库、神尚且养活他.你们比飞鸟是何等的贵重呢。你们那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你想百合花怎么长起来.他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
你们这小信的人哪、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里、神还给他这样的妆饰、何况你们呢。”各位姐妹,我不是在这里传道,之所以摘录这两段,是因为它们在我非常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一线光明。就算宗教是心灵的麻醉剂吧,可是,如果这麻醉剂能让我渐渐忘记痛苦,让我抱着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那我为什么拒绝它呢。我是在离婚后才成为基督徒的。我没有受洗,我一年只在圣诞节的时候去一次教堂,听听赞美诗,看看蹩脚的圣剧(希望上帝能原谅我的直言不讳,我感觉德国的圣剧比国内的要好很多,更贴近生活,不是空洞的说教),还有周围那些看上去明显比我穷的虔诚的教徒,然后在离开时在捐献箱里偷偷放进几百元钱。请大家不要笑我小气吧,我的爱心能让我对陌生人付出的只有这些。我不喜欢扎堆,不愿意和“主内的兄弟姐妹”有事没事在一起聚会,而且对那80多岁的老牧师的布道的有些观点也不敢苟同。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来信仰上帝:那就是每天晚上读一段圣经。在圣经中体会一点爱和温暖,还有希望。我得说,如果没有圣经,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一边泡吧堕落,一边临睡看圣经,是不是有点滑稽呢?其实,我感觉在酒吧里有很多人,他们也都活得很困惑,只不过是他们不想在酒终人散时去聆听自己的心声罢了。
我想我的本质实在不是在风月场上混的女人,泡吧的频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下降,有时我自嘲地想,酒吧就像厕所,在我需要排泄的时候我就会想去。老保罗就是在我泡吧时期的后期遇上的。
老保罗是我在酒吧遇到的N多烂男人中的一个,之所以写他,是因为他给了我一些温暖和快乐,确切的说,他应该是和我发生一夜情或N夜情的男人集合里的最优秀的(呵呵,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那时候我看人基本上都看走眼了)。老保罗应该比我大20岁或19岁(不好意思,又忘记了),当时他在一家德资企业里做资深采购经理。老保罗断断续续地给我讲了他的故事,所谓“断断续续”,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讲,是在我刨根问底的不停的询问下给挤出来的(呵呵,我的情商低,可是我的逻辑性还挺强的,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是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
他讲的信息里,应该有一定真实的成分,但一定也有水分,因为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和我交心,所以我问他话,他就想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可是我回家一想,又觉得不合逻辑,于是第二天接着问,他有时候被我逼得谎说不圆,就恼羞成怒,说:“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的男朋友离开你了(我在泡吧时期和男人讲述爱情悲惨史时也绝口不提离婚),因为你总是不停地问!”
按时间顺序,老保罗的故事是这样的(我只能地把他给我讲的所有的元素按照时间尽可能有逻辑地串起来,如果有的地方看起来很蹊跷,那是他谎没说圆,不是我的错啊):没上过大学,但是很早就在德国军队里接受培训,先是绘图,后来专门研究坦克。收入丰厚,在杜塞尔多夫附近的小城里有一幢4层的房子。结过两次婚,和前妻有个女儿,和后妻有个儿子。成为坦克专家,参加过科索沃战争。当时恰巧女儿以优越成绩通过Abi,按标准可以拿到医学院的奖学金,由于小城人民的反战情绪,女儿受参战的父亲拖累,没有得到奖学金,令老保罗非常愤怒。在科索沃战争中,老保罗不慎杀了两个人。(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在我家做客时,在吃了我下厨做的难喝的鸡汤和两盘已经变冷的炒菜后,和我一起躺在床上听恩雅的CD时突然和我说的,我至今仍相信这是真的,老保罗不傻,应该能感受到我对他的真(其实我对谁都没假过),或许是那一刻他柔情的感动,让他突然有了想和我说点真话的愿望,可是说完这个,他就没力气往下说了,急急忙忙蹦下床打的回宾馆了。)由于没有足够证据,他没有被定罪,但被军队变相劝退,转业到一个纺织集团做技术采购。但时不时地,军队仍需要他的帮助,如果必要时,他要像施瓦辛格演的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从普通人变成拯救人类的英雄(我问他在宾馆里什么地方藏着军事发报机,他说哈哈,我把机密写在纸上,然后用信封寄回去)。在儿子十七岁的一天,一家人(老保罗,后妻和儿子)在外出晚餐后驱车回家,由于鬼使神差的原因,老保罗居然同意让正在学驾驶没有驾照的儿子开车。于是出了车祸,后妻脑部受损,从此后只能在特殊护理院里生活,不能说是精神病,但是用老保罗的话说:“她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为了保护儿子,老保罗对警察说了谎,说是他开的车。 他对后妻很内疚,但是在后妻住院十多年以后,他对妻子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回忆。由于工作原因,他在北京曾生活过两年,和一个高干离异女士恋爱,又是由于鬼使神差的原因,他对那个女士说自己是单身。那位女士很有背景,曾被派驻德国一年,她领老保罗见了她在国内军事高层任职的父亲,她甚至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和老保罗结婚。老保罗的谎言一天一天说下去,直到有一天,那位女士从老保罗的好朋友那里听说了他已婚的事实。于是一切都结束了。老保罗后来又到上海工作,我想大概从这时候起,他交的女朋友都是玩玩的了。在来我的城市之前,他在无锡和宾馆里的一个小姑娘好了一阵,在遇到我之后,把在德国给那个小姑娘买的Esprit的还没来得及送的睡衣送给了我。
就这么一个经历复杂,把自己生活过得一团糟的老头子,却激起了我强烈的母性和爱心,我得承认,我爱上了他。或者说,在离婚的情伤之后,我最需要的,就是一场恋爱。老保罗有他优秀的地方。他是工程师出身,比起那些做Sales或者GM来,一看就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所以才会把谎话说得那么离谱,还正碰上我这情商低的傻瓜真相信他。老保罗是个有经历的老男人,他的身上有一种魅力。他对着装很有审美(等我到了德国才知道,很多人和他有一样的审美观,我猜是德国的电视和杂志的普及教育很成功),对美食很感兴趣,我带着他在我们的城市吃,他带着我去上海吃和泡吧。有一次他订了海鸥宾馆,为的是让我在房间里看见外滩的夜景。那时我正迷野营,所以穿着一双很重的登山靴,走路累得很,到了房间就懒在沙发里。老保罗问我,穿着这双鞋怎么去酒吧里蹦迪。我说,那我就要像大象在丛林里一样跳舞了。老保罗笑了,突然站到窗台上打开气窗,用食指蘸了口水,在沾满灰尘的玻璃外面画了一个猪头,说,这就是外滩夜景!
老保罗带我去Sofitel下面的意大利冰淇淋店去吃冬天打对折的冰淇淋,我也很配合地在羽绒服里穿上透明的上衣。那时的我实在是怎么丑怎么打扮,明明头发很多还梳个狮子头一样的披肩发,喝了酒酒精过敏脸上起些小红点,现在想想,真难为当时就想泡泡妞的老保罗了。老保罗带我去Hard Rock Cafe去看妓女,带我去保莱纳喝啤酒,我带他开车去阳澄湖吃螃蟹,带他去太湖玩,带他去爬山,带他去一些江南小镇。老保罗可贵的地方是,他总有些独特的视角,让一些我本不经意忽略的东西,经他的一番解说,突然觉得美妙绝伦。
一次在衡山路上的一个酒吧里,我们去得晚了,只能到楼上坐。楼下的两个黑人歌手休息,舞台上舞动着很多暴露的年轻女孩子。我不是同性恋,但是我也喜欢看漂亮的女人,从楼上看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丰满的女人的乳沟。一回头看到老保罗,正低着半秃的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楼下的女人们,表情很有些古怪。现在想想,其实就是老色狼寻找猎物的表情。那时深陷情海的我还以为老保罗和我一样,正纯洁地欣赏人体的美呢。
现在我发现那时我有一种特质:当我爱上了某人,就会对那个人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视而不见;不仅视而不见,还把它美化升华,把它做为伟人身上的一些小嗜好,觉得啊呀我真是太幸运了,就这么一个埋没在普通人中的平民英雄让我给发现啦!和老保罗的交往,前前后后就大半年左右,也是聚少离多,他总要飞德国。最后一次在一起是非典那年元旦春节期间,他突然对我说他在原公司辞了职,要去上海应聘另外一家公司。辞职原因是“他过多地参与了公司高层的政治帮派斗争,而他又让人抓住了小辫子,比如带女朋友出去玩回来让公司报销宾馆费用啦(所以在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把宾馆的发票撕得粉碎,而我,则断章取义地认为他公私分明,于是他的形象在我心中进一步高大),成为斗争的牺牲者。这个理由,现在看来还是合理的,我认为,一个业务上做得很精的人是不可能成为政治斗争的能手的,因为技术是实打实的,而政治呢,则是空对空。他带我去上海过春节,同时也和那家新公司面试。面试回来他给我看面试者的名片,说这是一家瑞士家族公司,名字即使在德语中也很拗口。我很好奇,居然记住了那个拗口的名字。
春节过后他飞回德国去新公司培训,说等回来后联系我。在德国最开始给我打电话挺频繁的,告诉我天气真好,有点想我。后来有一次打电话来说,由于中国闹非典,他不能按时回来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很难说。头里只有一根筋的我说没关系,我等你。我真的在等他。从春节直到五一除了和公司同事一起去卡拉OK我一次酒吧也没去过,下班后去练瑜伽去跳操,心里恨着非典想着老保罗。可是从此之后电话基本就没有了,只有在四月中的时候他来电话,语气有些沉重,说由于非典,行程还未定,说在上海的新公寓里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他知道我喜欢游泳),说请我把他忘了吧。我问他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游泳池的,他说是离开上海前曾去看过。只要我还清醒一点儿我就能发现他说谎,因为离开上海前他是和我在一起的,是我看着他打的去浦东机场的,怎么可能去什么新公寓呢。可是我当时真的是因为爱他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又都相信他,还是信誓旦旦地对他说我等他。对我这头倔驴彻底绝望的老保罗草草挂了电话。
从此老保罗就消失了。我等啊等,等到五一节后,心里悲伤极了。那时我还以为他在德国,只是他对我们的感情太没信心了。我知道他还没离婚,可是正因为他没和住院十多年的后妻离婚,支付私人护理院的费用,才证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看,我又给他老脸上贴金了),我不认为我是第三者,或者说我根本没空想我是不是第三者,我只想爱他。我要说服他。凭着对那个拗口公司名字的记忆,我在网上查到了那家公司总公司的电话。那天晚上已经十点多了,我鼓起勇气,在家里给总公司打了一个电话,说我是老保罗在中国的朋友,他有些东西在我这儿(这是事实,他在回国时把很多CD和他CD机寄放在我家里,说以后回上海时再来拿),我想给他寄过去,想问问他在公司新的电话。那个总台很吃惊的说:啊,可是老保罗在2月底就去上海工作了啊!我听了后,心里的感觉,就是轰的一下。我故作冷静,很有礼貌地问她能不能告诉我老保罗在上海的手机,我好跟他联系。总台告诉了我。打到老保罗的新手机上,他接了,听他说了一声“Hello”,我泣不成声。我问他:“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电话?”老保罗沉默了半天,说:“你是个好女人,你需要的是一个比我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婚姻,这个我给不了你。”我当时情绪激动,反反复复就唠叨我怎么等他了。老保罗就在电话那边听着我唠叨,不说话。
打完这个电话后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老保罗不肯再和我交往。为了我去找一个好男人?那为什么以前没这么替我着想呢?我真是不明白,单身的我和有著名义婚姻的他为什么不能相爱。我这个笨女人啊,到了这时候还是相信他,还是在想如何说服他对我们这段年龄差距悬殊的爱情抱有信心。我在网上查到上海分公司的地址,周末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给他写信(真的是用笔写啊,不是用键盘,那时的我已经有8,9年不用笔写信了,为了迷住这个糟老头子,我居然认为用笔写比用键盘更有诚意。姐妹们,如果你们随便抓个男人就像那时的我一样真情泛滥,其结果一定和我一样被人耻笑)。信寄出去,石沉大海。等了一个周末没有动静,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他开始拒接我的电话。我不明白,没理由啊,可能是他在开会不方便接吧,于是我打到上海分公司总台,转到他办公室的分机里,因为以他的级别,他肯定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这次他接了,一听是我,就说他在上班,不能和我谈私事,以后有空再和我谈,然后就挂了。又等了三天,我忍不住又打他手机。他当时肯定在车间,他接了手机不说话,把手机凑近一台轰鸣如海啸的机器,把噪音给我听。第一次我还以为是手机线路出了问题,于是挂了又打了一遍,结果还是他先接听,然后把手机凑近机器。这辈子我从没受过男人如此的羞辱,我当时一下子怒了。
我打电话到他公司总台,说我是他联系的一个潜在供应商,想给他寄些资料过去,可是每次寄都退了回来,我念了一遍我想像的他的Email地址,问总台是不是我写错了。总台小姐纠正了我,给了我他的Email地址。
我给老保罗发了一封Email,问他在和我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他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下着雨,我在开车的时候,他给我来了电话。他先对我一阵怒吼,说你又打电话又写信的搞什么搞,我在新公司认识了一个女同事,她也被派到上海工作。 我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我问他,你和她在德国的时候就上床了,对吧?他说是。我突然非常冷静,其实,这个理由才是真正让人信服的理由,什么你是好女人我不想耽误你啊,都是扯淡。我说,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对我说实话,如果你早一点对我说,我既不会写信骚扰你,也不会这样被你羞辱。你对我的人格实在是低估了。说完我就挂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越想越愤怒。想想他在和我在一起时时不时需要出门偷偷去接的手机,想想他前言不答后语的一串串的谎话,他利用我对他的信任把我像傻瓜一样耍了。想想在他和新欢共浴爱河的时候,我在这边还痴痴地等他回来,我不能让这个老恶棍如此逍遥!我要报复!
在他总公司的网站上我查到了公司两位总裁的email地址,我给他们写了一封关于老保罗的长信。我就把他对我叙述的种种事迹以及他对我的欺骗行为复述了一遍,然后说,对于这样一个品德败坏的人,你们给他经理的位置,你们觉得他能够胜任吗?即使他在业务上能够胜任,他的恶劣品质也在给贵公司的形象抹黑。
Email写完了,我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这封email究竟发不发。如果发出去,老保罗还在试用期,瑞士人比德国人还保守,这又是个家族企业,老保罗的工作肯定不保。以他50岁的年纪,再找一家公司得到如此高位,希望非常渺茫。不管是真是假,他还有一座四层小楼要供,有一病妻要养,还有正在读书的儿子。如果他没了工作,这些人也会殃及。他是骗了我,可是为了我的失意的爱情,害得这些无辜的人受到连累,这不是我做得出来的事。思前想后,我把这封已经写好收信人地址的草稿发给了老保罗。
在email里我说: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email,希望你能明白,微小如我的女人,在被你谎言激怒的时候,也会有很大的杀伤力。但愿这封email能给你一个提醒,对于你现在的女朋友,不管你是真的爱她还是想利用她站稳在新公司的位置,还有你以后可能的其它女朋友,都不要再说谎和欺骗,因为你的一切谎言和欺骗的后果,最终都有可能由你自己来承担。难道你这么老了还不明白,简单的真诚最让人活得坦然吗?
Email发出去的那个周六,老保罗给我发一封短信。他说他非常抱歉他给我带来的所有伤害,希望我能宽恕他。我没回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保罗给我的伤害渐渐平息,好在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所以他能给我的伤害比前夫要小很多。
我这人有一个毛病,时间一长,就忘了别人的不好,只记得别人给我的快乐。那年年末的时候,我去上海开会,会议结束时,才下午4点。在南京东路上逛时突然想起老保罗,想起我们一起喝过的星巴克。从手机里翻出那封短信,给他回复了一个短信问他想不想和我喝杯咖啡。在街上又逛了半小时他也没回。
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傻事。自己倒是胸怀坦荡不计前嫌,老保罗肯定是一想起我就觉得没脸,他怎么可能又跑过来和我一起喝咖啡呢?不是人人见了释迦摩尼都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啊。以他这么大的年纪,他能痛改前非吗?
所以,有些时候,对过去的恋人,心里突然涌现一些温柔的回忆,让人心头一暖,这时候你犯贱地给对方发短信或是打电话,那你就傻了。这感觉不是不美好,只是它不适合和人分享,当它来的时候,最好的方法是自己偷偷地想一会儿,也就算了。我在电脑和手机里删除了老保罗的所有联系方式,把他的老名片撕碎丢进垃圾桶,从今以后,他的生活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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