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春晚的时候,姐姐说,或许下一步,该关注一下大学生了。
我说,那么先关注一下医学生吧。看到了一篇帖子之后,这种感触再次浮现。
是的,请关注一下医学生。这个日渐被孤立的群体,关注这个被冠以冷漠冠以压抑的集体。虽然这个社会一向不乏对医学的所谓关注,但请抛开对白眼狼的鄙视,公平的睁眼去看一次吧。
是的,就是医学生。是这群人,会在福尔马林的味道里面解剖尸体,他们有可能会因为迟到而带着面包跑到解剖室吃掉,也可能会趴在盛放尸体的箱子上沉沉的睡着。他们会拿着心脏观察,也会拿着眼球研究。他们在盛放满畸胎标本的房间里面瞪大眼睛,也会在显微镜下看一种一种令人头昏的细胞。他们会狠心的窒息一只兔子取出肌肉和肝脏搅成匀浆,也会狠心的将小白鼠的颈部脱臼处死。他们会用针插入蟾蜍的脑室,会用铁锤敲死豚鼠,还会将麻醉的豚鼠的耳朵割掉或者将麻醉的大鼠的头斩下。
觉得很变态是么。
其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还是不应该。有时候我们也在想,是不是太残忍。我们也总在不忍,从最开始的惧怕尸体,到后来的不忍动手,我们也不愿双手沾上血迹。每个学医的都会经历那种不忍心的感觉,这不是我们的本意。
只是我们还是不断地学习。我们按捺着心中的惧怕与不忍,一次次狠狠心,一次次动动手。再到后来,我们把这一切习以为常。不忍心,这对我们已经太平常。不忍心却无奈,这对我们更是平常中的平常。我们习以为常的提起上面变态的一幕一幕,忘记了周围人们心中的别样想法。
是对是错,我们已经不愿辩白。如果这种牺牲生灵换取知识的方法是种错误,那么这种错误的铸就不过是人类的自私。因为人类已经责无旁贷替世界上所有的物种做了一个长远的选择,可以牺牲现在滥存于世上的生命,以保求未来所有生命的安康。
我们不愿辨白,我们只是默默的关心着每一只即将死在我们手下的动物。期末考试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奔到动物房,利用那短而又短的时间去喂食喂水换垫料。为此,总是废弃半个多小时的自习时间,为此,总是跑的气喘吁吁,为此,总是一头闯进黑乎乎的动物房。楼下的警卫说,你对你的老鼠可真好啊。我无奈的笑笑,早晚有天我要杀死他们。
有时候看到同伴对大鼠有一点点过激的动作,就会很不高兴。和善如我,也会立马浮现出不悦的表情将气氛弄得很尴尬。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关心。这种关心,我是从一点一滴的小事继承而来——师姐不让我在动物房测血糖,怕别的老鼠看到了害怕。不让我太过频繁的扎针取血,因为怕它心理应激。甚至于我每次都会把水灌满,这都是不稳妥的,因为水温过低,会凉到他们的肠胃。
然而,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忍受,忍受一次次无意中听到的看到的,忍受一个个帖子里面,不负责任的学医心理变态的论点。当这种论点与社会上部分医生的不正之风结合起来,医学生,备受嘲讽。钱钟书老先生说,医生即是屠夫的一种,这成为我从此对其腹诽的唯一原因,因为他侮辱了一个职业,不管这个职业是否真的高尚。
我们这几届学生大概都还铭记着非典时期的全民抗病,铭记着那时候的白衣天使。因为对于生命的敬畏,我们选择医学,可是如果知道我们如今的压力,不知道多少人,还会一如既往?
纵观社会上专业性很强的几个职业,比如记者,比如律师,其实都有很多的黑色空间,但是为什么只有医生被揪出来成为一个热点,这着实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就像之前那个让人无奈的茶水检测事件,究竟是医学领域的悲剧还是新闻传播的悲剧,这是个问题。反正作为一个做过学生记者的我来说,只想说你他 妈的真没有职业道德。
如果真的不能将医生和其他职业平等,那么请将医学生和医生区分开来,然后将医学和其他专业平等。
只因为,请相信,我们学医,但我们也是同样的青春,我们也有同样的热血。我们一样会在路边涌起对街头乞丐的同情,我们也一样会喜欢食堂前面那奔跑撒欢的小猫,我们一样会关心国家关心社会关心他人,我们也一样懂得花前月下的浪漫。
请相信,其实这种血的洗礼,对于同样懂得善良的青春来说,也是种残忍。
我们学医,但我们也有同样的热血青春。我们学医,但我们没有理由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