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落在武汉龟山之西、月湖之畔的汉阳有一座琴台。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崔颢笔下的“芳草萋萋鹦鹉洲”,但相传这里是俞伯牙与钟子期相识相知的地方,后人为了纪念这对知音在这里建造了这座公园。
在许多年以前,我同我的一位知心朋友就游历了这琴台,似是想听听伯牙的琴声,看看子期的品韵,然后也合奏一曲高山流水。
高山嵯峨,流水泱泱;山傍水而高,水依山而流。多年过去了,我们仍如伯牙子期那样知心。尽管我们的境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尽管我们的条件已经很不相称,尽管这是失业者与县官的交往,但我们一见面就能品出对方的心思,在一起就要不醉不罢休。大有伯牙子期再世之感觉。
如今,我们又游览了这琴台。我又想起了伯牙与子期的故事。俞伯牙在未遇钟子期之前,常常于夜深月明之时,独坐幽篁,静听松风,将满腹心事付与瑶筝,抑郁地弹着,然后沉闷地叹着。后来就是在这汉阳遇见钟子期,俞伯牙抚琴一首,志在高山,钟子期赞道:“美哉!巍巍乎志在高山。”俞伯牙又抚琴一首意在流水,钟子期又赞道:“美哉!荡荡乎意在流水。”自此俞伯牙遇到了知音,于是他只消在泠泠七弦上优雅地一挥手,千山万壑的松涛便会此起彼伏奔赴在钟子期为他而敞的心胸。真是一曲千古绝唱啊!
印象中的高山流水,印象中的俞伯牙钟子期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了。但是,在当今的现实生活中知音仍是不计其数的。常听人们说知音难觅,可那只不过是不遇而已。一旦相遇又何愁相知呢?比如上述提到的我的那位朋友。又比如在茫茫网络间,有缘与朋友们相遇想必也一定有相知的时候。
二千年前的俞伯牙在遇到钟子期之后到底弹了些什么?钟子期又究竟知了些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也许俞伯牙只是像姜太公直钩钓鱼一样,胡乱地拨弄了几下琴弦,很巧合被钟子期听到而得到一通赞赏;也许钟子期根本就不谙音律,也只是胡乱地说了一通,两人便成了知已。事情有时就是那么简单。简单如我什么也不懂却也常常到网络中寻觅……或许这就是一种寄托吧?
高山依旧嵯峨,流水依旧泱泱,琴台依旧供人们参观游览。宇宙的光阴流转,人类的沧海桑田,都没能风蚀那座高山绕过那道流水。高山流水自成千古,人生得一知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