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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当然纯属虚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大卫·斯特恩问。
“今年夏天。我跟着大梦训练时，他告诉我的。”德怀特·霍华德说。
总裁嘘了口气，挠了挠腮帮子。“他告诉了你多少？”
“没有多少。只是告诉我，他是机器人。我也是。剩下的，他说，你会告诉我。”
“他总是把这类麻烦事留给我。”总裁苦笑了一下。
“科技的发展的确给我们很多便利。”总裁玩弄着手指说，“比如，你看，我刚当上NBA总裁的时候，就从没幻想过，可以在一个屏幕上同时看这么多球员，可以随时了解他们的数据，可以了解他们的每个投篮点、进攻完成时间……在这个时代，人就像机器人一样，被显微镜放大和解剖。有时，我也觉得，嘿嘿，自己是个机器人呢。”
“您说这些是想干嘛呢？”
“没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德怀特，你知道，我爱你们这一代球员。我知道你会不快乐，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只是没有阻止他们这么做而已……那，我希望你能够冷静的听我说完，好吗？”
“好。”
“你知道，你出生之前，有那么段时光，是美国和苏联的对峙。矛盾使科技力增长。苏联有优势：他们有独裁体制，可以把科学家像奴隶一样摧残或供养。实际上，你知道，许多苏联流亡到美国的科学家，都有力压全美国的才华。为了对抗苏联，美国人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许多事情是保密的。许多手段，也许不那么道德。但是……你明白？”
“嗯。”
“1961年苏联第一个宇航员上天，那是加加林。美国之所以慢了一拍，是因为我们在制造其他的东西。实际上，早在1942年阿西莫夫提出机器人三定律后，我们就开始琢磨。1948年，维纳的《控制论》告诉我们：机器中的通信、控制，与人类的神经、感官有共同规律。因此，只要有足够强大的计算机，就能够制造机器人。”
“这些跟我们有关系吗？”
“嗯，我快要说到了。你知道那个故事吧？1517年，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神父十分怜悯那些在安的列斯群岛金矿里过着非人生活、劳累至死的印第安人，他向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五世建议，运黑人去顶替，让黑人在安的列斯群岛金矿里过非人生活，劳累至死。他的慈悲心肠导致了这一奇怪的变更，后来引起无数事情：黑奴的抵抗，南北战争，迈尔斯·戴维斯们的爵士乐，反种族歧视政策，马丁·路德·金的死亡。所以，如今NBA才有这么多的黑人。”
“您究竟想说什么？”
“噢，对不起，这是博尔赫斯的小说片段。我的意思你大概已经明白了，好吧……就像拉斯卡萨斯神父建议用黑人代替印第安人一样，我们也想用机器人代替普通人打NBA。”
“嗯？！”
“所以就有了比尔·拉塞尔。”
德怀特站起身来。
“你的意思是，拉塞尔也是机器人？”
“实际上……是的。”斯特恩尴尬的挠了挠耳朵。“根据红衣主教对我的说法：最初把他做成黑人，是因为一，白人不具备那样可怕的运动能力，太不真实了；二，那个时代歧视黑人，记者都爱去围库西，所以黑人拉塞尔能够逃脱媒体的追逐。”
“呃……”
“拉塞尔是个成功的机器人。你知道，他的跑跳能力远超出当世范围。实际上，那是因为机器人体格所致。他的篮板嗅觉和封盖之所以亘古罕见，是因为他电脑中的精确制导，反应快过寻常人。他的职业生涯每场要打他对战术纪律的完美执行，也是因为他的机器人特性。这是他永远不输第七场的原因——机器人不懂得紧张，不会有发挥起伏的时刻。所以，他能够十三年内得到十一个戒指。”
“是这样啊……”
“当然，拉塞尔还有不完善处。”红衣主教说，“比如，由于机能限制，无法精确控制他的罚球。他最初只接受球员程序，所以他第一次担当主教练那年不大成功。关于他的教练程序，是1967年夏天植入的。最后，他的进攻和防守能力差距简直大到有些不真实了。”
“噢……”
“第一个攻守平衡的机器人，也是最完美的机器人之一，是晚于他三年后进NBA的——那就是维尔特·张伯伦。”
“张伯伦？！”
“嗯。你只要想一下：拉塞尔已经是体格完美的机器人，而张伯伦的运动能力还在拉塞尔之上——那可能是寻常地球人吗？”
“呃……好吧……”
“张伯伦在运动能力、进攻、防守、体能等各方面，都极尽完美。但是，他也没能解决精确制导的问题，所以他和拉塞尔一样有罚球问题。但这还只是问题的一部分。”
“等一下，总裁，我记得张伯伦不是说他有过两万个姑娘吗？”
“嘿嘿，这是事后补救措施之一。实际上，你知道，达里尔·道金斯荒淫绝伦，也不过吹到一千个性伴侣。张伯伦，两万？这实际上是为了掩盖他是机器人本相而放出的风声。虽然巴克利一直认为这个数字是假，但世界的讨论焦点集中在了‘他究竟有过多少个姑娘’，谁都不会去考虑他是否机器人……”
“是这样……”
“但是这也是问题之一。为了掩盖张伯伦的本来面目，我们给他加了太多人工智能的项目。他会打乒乓球，会下国际象棋，桌球打得很好，而且有了太多人类的个性。真实固然真实，但他太招眼了。有许多怪异的习惯，简直不合情理。比如，1961-62季他每场打了48.5分钟得50.4分时，已经有过一些他不是地球人的猜疑。只是，那时大家都料不到机器人可以做到这么逼真……你听过他'big musty’的绰号吗？”
“我听过。是埃尔金·贝勒给他起的。据说张伯伦比赛完从来不洗澡，而只愿意用香水或爽身粉。”
“嗯。实际上，那是因为他在高速运转后，不能立刻沾水，否则机器会发生机能障碍……你看，要遮盖这一切，多么困难啊。”
“之后，航天科技中心休斯顿出现了一些奇迹。休斯顿大学制造了两个新的机器人：埃尔文·海耶斯，以及，你知道的，大梦。谁都不知道，海耶斯的绰号‘大E’其实是他的编号。而大梦……为了掩盖他的事实，盖·刘易斯教练说他是尼日利亚来的。你知道，那样可以隐瞒许多出身。大梦的精彩处在于，他的系统是开放式的，我们可以添加许多新程序进去。所以，1986年总决赛时他好象一个粗糙的机器人，但到1994年，他已经是一个灵活轻盈得简直非人类的大家伙了。这都是因为，在这期间，他得到了不断的改装。”
“是这样……”
“实际上，张伯伦型机器人的最终开放，是鲨鱼。他也没能解决精确制导的问题，所以罚球和中长距离投篮不行。但是在重量、功率方面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他是重型机器人的最终形态。而且，作为人工智能来说，他的智力、口才也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那么我也是这一型的咯？”
“确切说，你不是。”
“噢？我以为……”
“你是一个新的混合体，德怀特，你听我说下去。大概在1995年，我们通过了一个新的法案：以后尽量让机器人以高中生身份进NBA。”
“为什么？”
“大学篮球界并不知道机器人的事实。你知道，那些大学官僚非常非常的保守而琐碎。他们连给大学球员发工资都不肯，何况是机器人？在大学里太容易暴露了。跳过大学，直接安一个高中生头衔，可以躲过许多的注意。”
“好吧……”
“比如，凯文·加内特也是机器人。”
“凯文？！”
“是的。他是新一型的。在他身上，我们解决了精确传感的问题。所以凯文在结合以往机器人的功率、速度、体格之外，还在中投、罚球、传球方面，具有极高的精准度。当然，他也有问题……”
“他不是应该完美了吗？”
“不不。因为凯文是精密型机器人，所以他的重量、厚薄、体积都得控制。鲨鱼是粗放重型机器人的终极品，凯文无法做到他那样的大吨位。而你实际上是重型和轻型的混合体。我们希望你在凯文和鲨鱼之间——有一定的灵活、速度和准确性，同时有重型机器人的力量。”
“可是我的罚球和跳投并不精准啊！”
“唔，这就是我们需要继续校准的部分了。毕竟你是这一型机器人的第二个产物。你们这一个混合新型机器人的许多功能还在开发之中。我们会不断的增进新的功能。”
“第二个？这么说，我这一型还有新的？”
“是的。你这型的新式混合机器人，第一款是俄亥俄州出品。”
“难道是……”
“是的，是勒布朗·詹姆斯。他是混合型机器人的集大成，拥有速度、力量、灵敏、视野和一定范围的精确传感。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决绝的离开俄亥俄去迈阿密了——他与你一样，知道了自己是机器人的真相，于是伤透了心。”
“传统型机器人还在制造吗？”德怀特问。
“还在继续。比如，KG那型的精确传感轻型机器人已经有了新产物。比起KG来，投篮更精准，能处理更精密的工作。为了保持番号一致，新一款也叫凯文。对，就是凯文·杜兰特。顺便，他的队友拉塞尔·威斯布鲁克也是旧版拉塞尔引擎制作出来的，为了纪念比尔·拉塞尔的特殊款。我们一直想试试，用他的引擎是否能制作出控卫的机器人。”
德怀特·霍华德仰起了头。窗外的纽约夜景灯光点点，如星河烂漫。那是20世纪初来到纽约的追梦少年们所不敢想象的恢弘奇景，像是他曾经看过的科幻片中的场景——的确，所谓时间和历史，就是一步又一步逼近经典科幻小说的过程。
“我希望你不要难过，德怀特。这并没什么大不了。”斯特恩说。
“我好多了。但是，我毕竟是机器人。总裁。我是被人制造出来的。我不是自然的产物。”
“那又怎么样呢？”总裁平心静气的说，“难道我们不是被另一个我们不了解的存在制造出来的吗？德怀特，亲爱的，你觉得一棵树自然吗？那是黏土、种子、水、风、阳光等一切因素交织出来的。我们是人，是自然的产物，人制作的一切同样是自然的产物。永远别把人看得太了不起。确切说，你比人还要高级，因为你是人类智慧和这世上一切完美材料的结晶。”
“机器人的智慧可以达到与人类媲美的地步吗？”
“呃，实际上，冈萨加大学试制了两个在硬件、功率上并不出众、完全依赖智能的机器人。我们没有给他们施以任何指导，让他们按照自己的人工智能行事。我们对第一个机器人下的指令是‘不惜一切成为一个伟大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对第二个机器人的指令是‘不惜一切得到尽可能多的NBA冠军戒指。’实际上，之后我们开始长期观察，他们都出色的依靠不逊色于人类的智能，而非机械力量，完成了指令。”
“他们是？”
“第一个机器人的代号是约翰·斯托克顿。第二个机器人的代号是亚当·莫里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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