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李承转身对柳娟说。
柳娟瞪大了眼睛,不说话。
如果没有的话,请不要直勾勾地看着我,影响我思路,李承说完,继续作他的画。
西天的太阳已经不耀眼了,整个蒙了一层薄纱,看起来有点像婉约派的词风,朦胧含蓄。
我觉得你画得蛮不错的,柳娟撩了撩垂到额前的头发说。
是吗,别骗我了。中学时候,老师就说我连点艺术细胞也没有。弄个素描,整得像漆黑一片的旧社会。我这个,全都是涂鸦之作。李承抛给她一个微笑。受您的恭维,真有点不好意思,柳大小姐。
嗯?你怎么知道我姓柳的,柳娟惊异的问。
很奇怪吧,李承胡乱蘸了点颜料,添了几笔,我不仅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还知道你就住在西边花园小区——房子是跟人合租的吧。
唔,对了,李承顿了顿说,你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老板是个老头,姓何。
呵呵,柳娟毫无目的地笑了。
你笑什么,李承的画快竣工了。
你一定是个令人讨厌的“狗仔”,柳娟满有把握的说。
不,我是个星探,专门发掘女明星。
那你慢慢探吧,柳娟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喂,喂,李承想转头喊住她,却毫无用处,只有眼睛捕捉到了她远去的身影。
排列规则的几十亩大棚中间矗立着的写字楼显得有些突兀。那座楼的第三层最西边的那个房间是她与曾经的好友合租下的。
一年前,一直没工作的黎娜刚被一款爷包了——至于什么原因,具体被什么人包了,柳娟都不甚知晓。她只知道大学时,黎娜自被人办了,又被同一个人踹了之后情绪一直低落。但一个活泼可爱、善解人意的姑娘突然之间堕落了,用这个理由解释很勉强。
她一定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柳娟心想,每个人的心理都神秘莫测,难以令人捉摸。
那时侯,柳娟绝对没有想到黎娜会找到正在住公司集体宿舍的她。
找我什么事儿?柳娟不解其义地问。黎娜戴着的墨镜和其裸露的粉颈上挂着的项链反射的太阳光使她产生了一种特别别扭的感觉。
给我做个伴,黎娜边说边往四处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什么?
黎娜打算在市郊租套房子,自己住,感到寂寞,所以让柳娟陪她。
你那位不是给你了座别墅吗?柳娟不知为什么要把包黎娜的那个大款称作“你那位”。
你不知道,他不经常找我,我一个人住那地方挺孤独的,而且那儿紧靠铁路,晚上火车特烦人。黎娜解释道。
于是,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两人在市郊租下了这套房子。本来,黎娜说好的,一切费用由她付,但柳娟坚决不同意,硬是要分担水电费。
的确,这是个好地方,四周是某一家农民企业家经营的蔬菜大棚,每逢清风吹过,不断飘来阵阵植物的花香和浓郁的大粪气味。
柳娟慢腾腾的迈步上楼,打开弹簧锁,拉开屋内的窗帘,使里面的空气像屋外一样清新。
黎娜早上的时候就被叫走了,整个房间显得空荡荡的。
柳娟慢腾腾地走到沙发前,无聊地坐了一会儿,继而无目的地打开电视机。
这是“五一”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如果有足够的钱,她一定会同其他年轻女孩一样,出去疯跑一周,而现在,却只能呆坐在这里,看无聊的“肥皂剧”。
S市电视台正在播映一部根据同名畅销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剧情,她早在报纸上看到了——出标本式的“六角”恋爱,庸俗得很。但柳娟却一直从头看了下来——剧中人物的服饰、家境以及生活方式着实令人羡慕。
平静的电视画面窜出做爱场景。
如果在以前,每看到此,柳娟一定会红了脸,关掉电视机或者忙于切换频道。然而现在,由于没有别人在场不仅多看了几眼。
看着看着,她觉得嗓子眼有些干了,就拿过茶几上洗过的苹果,削了皮,填进嘴里。
今天碰到的那个小子怎么那么了解我,她边消化甜丝丝的苹果边想。
夜幕徐徐垂了下来。田野里的蟋蟀吱吱叫起来。柳娟也有了困意。
还是省点电吧,柳娟关上电视机,懒洋洋地踱回卧室。
躺在床上,一种回到家的幸福感突降而至。
好长时间没跟家人联系了,也许真应该回去看看了。她的头脑中慢慢勾勒出父亲、母亲和弟弟的面孔。现在,这些面孔已经有些模糊了。
黎娜很晚才回来,柳娟倒希望她永远呆在外面。少了她的聒噪,也许能够睡个好觉。
二
对不起,陈经理不在,女秘书柔声细气地说。
可我们约好了的,柳娟眉头紧锁。
十分抱歉,陈经理他,去外地了。
干什么去了?柳娟鄙夷地说,到上海同南美来的外商谈判?还是参加东南亚分厂的奠基仪式?——要知道,头两个客户就是这样回复她的。
都不是,女秘书笑了笑答道,他亲妈得血癌死了。
噢,柳娟说,然后侧过头瞧了瞧窗外。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子正在一辆宝马车旁独自徘徊,不时往楼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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