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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转载]下辈子如果你还记得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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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6-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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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很小的时候,自从知道了男女有性别差异,女人可以当妈妈,我就想象过自己会有个小孩子,可以天天抱着,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慢慢长大成人了,这个梦想越来越接近现实,渴望也就越来越强烈。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小女孩儿,很希望自己以后能有个女儿,温暖地搂着她,贴着她柔嫩的皮肤,轻轻拖着她的小屁股,任由她的小脑袋在我的肩头摆弄,怎么都不够。

  但是自从有了钟山的疼惜和爱怜,我倒更希望能生个男孩儿,这样就会有两个男人疼爱自己一生,想想就觉得幸福。

  和钟山说起这些的时候,他说男女都一样,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怎样都好,最好是女孩儿,女孩是妈妈的小棉袄。他还说我在白日做梦,儿子大了就会去疼媳妇了,哪有功夫理我们,有他疼我就够了。

  或许是喜欢孩子的缘故,我因此特别喜爱灵长类动物,感觉很通人性,外形又和人比较接近,更象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让人怜惜。

  羊年过去了,猴年就要来了,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看着满街悬挂的各式各样小猴的图片,我兴奋异常。

  “我我我……”我一激动,重复了半天没说出正文。

  “想我啦!”钟山接我的话。

  “哼,臭美!”我不屑。

  “想就想了嘛,还不承认!”钟山假装愤愤然,乐滋滋的口气。

  “我看到好多猴子。”

  “你上山了?”他疑惑了两秒钟,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是不是画的?”

  “嘿嘿,不算笨。”

  “买嘛,买几张贴在床头看个够,最后找张和我长的象的。”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

  “咱自个生吧!可以天天抱着,多好呀!”钟山坏笑。

  “做梦去吧!”我大叫。

  满大街人头攒动,我实在听不清他说什么,打电话象吵架一样。其实他听我的声音很清楚,只是我觉得听着费劲,不由自主就提高了嗓门。

  “再喊咽炎要犯了啊。”他提醒我。

  我说话声音似乎是比较小,频率还很快。每次汇报的时候,领导都会不紧不慢地提醒我,声音大一点,说话慢一点,我坚持不了三分钟,声音、速度依旧,他们都无可奈何,只剩下我们善良的老总还不厌其烦地时刻暗示我。后来一看到他在,我就紧张,主要是觉得愧对了他的耐心。政治学习的时候,同事们都会一致要求让我宣读文件,时间可以缩短一半以上。在这个讲究效率的时代,这似乎不是缺点。况且我的声音一提高,说不了半个小时,咽炎就要犯了,总觉得有一片薄膜贴在嗓子上,怎么都不掉。为了我的健康,他们就忍着点吧!

  “哎呀,我听不清楚。”我还在喊。

  “……晚上回家再给你打,我有事给你说,……下午还要去……”

  我听的断断续续,不知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小微的名字。

  我没有心情逛街了,回公司了。

  快到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心情上班了,很多工作都暂时停止,等着过年后再处理,领导也睁只眼闭只眼。我们趁机三三两两的到处游荡,反正每个部门都有车,也不用跑路。男士看门,我们自告奋勇照着清单帮他们买东西,购年货成了那段时间的主要工作。花钱真是一种乐趣,尤其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那天下午,我说不去逛了,我看门,同事都惊讶地看着我,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还在天上呀。我乐了,说太累了,要休息休息。转眼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确实累了。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宁静安然地耸立着。

  我想起了小微,不知她现在还好吗?

  到处都飘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听得我内心灰蒙蒙的。

  傍晚时分收到一条短信。

  “宝贝儿,我在亲戚家串门,不方便打电话,明天再和你联系,早点睡觉。”

  看来似乎无大碍,我不想那么紧张了,或许是被折腾的有点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我欢唱,妈妈有点奇怪地看我一眼。

  “刚才还心事重重的,这会怎么又唱起来了?”

  “呵呵,高兴呗,不用加班了!”

  我边唱边开跑步机。站在跑步机上,可以看到对面镜子里的电视屏幕,跑步机坐落在电视机的背后。这让我想起了镜像理论,那可是二倍的距离,镜子里一片花红柳绿,看不清具体的东西,一派虚假繁荣。

  难道我们的爱情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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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6-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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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新气象。

  今年我决定不去和同事们拜年了,早早的就跟着妈妈回了老家。

  钟山似乎有什么事,打电话时总是欲言又止,但是慢慢的感觉又好一些了。内心里有事的时候,是掩饰不彻底的,过滤掉说话所附加的情绪后,一切一览无余。我知道,他不想说是因为没到时候。我不问也不想,彻底给心情放大假。

  妈妈被老邻居、老朋友挨家叫着串门。我则和一群朋友天天腻在一起,也是浩浩荡荡的一拨人,很是开心。

  这拨人不是我的同学,确切的说是姐姐中学的同级同学,比姐姐都稍大一些。上学的时候学习好坏是区分群体的标志,因此他们相互之间几乎不认识,只知道彼此是一级的同学,连点头的交情都算不上。

  我和姐姐都去外地上学的时候,妈妈在家做些小生意。他们早早的都弃学了,在本地工作,因此和妈妈很熟悉,平时对妈妈也很照顾。等我和姐姐放假回家的时候,很自然的和他们认识了,成了我们家共同的朋友。相比之下他们和我更能玩得来,和姐姐有点距离。或许是上学时延续下来的距离感吧,我因为年龄小,没过多久就被他们卷进队伍里去了。相处的时间久了,大家在一起更象是自家兄弟姐妹,彼此关怀照顾,这种感情一直延续了很多年,直到现在。

  更令我诧异的是,他们都有着不同的姓,而且很少见。比如仝、庄、厚、倪、辛、苟、伊等等吧。开始的时候,大家互相都叫小名,认识很久了,我还记不清他们的全名,后来才慢慢发现他们竟然有着杂七杂八的姓。

  忘了说了,我是这群人里极少的两个女性之一。

  平时由于工作忙,也很少回去,只是电话联系。这次知道我回来了,都很高兴,很快就聚集了数人。他们带着我开车、打野兔、滑雪、滑冰、唱歌,极尽所能。我们每天肆无忌惮地疯,很放松,很开心。我偶尔会给他们做饭,不是不想做,是不给机会。每次饭做好的时候,简直是一群恶狼扑了上来,站在旁边看他们抢着吃很有成就感。他们也总是会把最好的先挑出来给我盛好。

  开心的日子总是很短暂,转眼我就要回去上班了。

  期间钟山和我联系过,他在家觉得很无聊。我其实很想问问他,小微现在怎样了,但是始终都没机会说,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想再提了吧。

  妈妈在盛情之下没走成,我知道兄弟们不会看着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的,在他们的眼里,我永远是个小毛丫头。果然,有两个人执意要送我。其实距离不远,两小时车程。

  我之所以知道有人要送我,是因为他们中有一个人,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我,等着我长大,已经若干年了。他现在在外地行医,为了能和我修成正果,几易工作场所,这都是外话了。

  有时想想,爱情到底是什么?是不是非要积攒了飞蛾扑火的勇气才敢涉足爱情。
离线蓝.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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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6-04-08
下辈子如果你还记得我   那么我还要跟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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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6-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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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正月十五的时候,钟山归队了。

  归队似乎比回家更令他兴奋。

  部队所在城市在我和他父母家之间,他说一回来离我近多了,虽然依旧相距千里,但是感觉是不一样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或许是在家里让他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吧。父母和妹妹总是要提起他成家的事情,他们主张他在部队找一个同事结婚,日后可以一起转业,他死活都不同意。我也曾经问过他原因,他说他看到了很多阴暗的一面,因此很厌恶。

  我又开始了年复一年轮回的工作,从方案和预算开始,加班又成了家常便饭。钟山也一样,接到了重要任务,不分昼夜地加班。但是晚上不管回去多晚,雷打不动地还要通电话。聊天成了我们缓解工作压力的途径。

  每次都是我先说够了,才开始听他的汇报。同种频率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催眠作用不言而喻。我常常是听着听着就开始做梦了。他则静静地等着,等着我再次醒来,亲亲我,然后挂电话。我觉得很过意不去,他却总是替我解释说,是我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很踏实,所以就睡着了。还说听着我匀称的呼吸声,想象着我熟睡的模样,温馨幸福,如果能看着就好了。

  就在工作基本都理顺了,快收尾的时候,我倒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得了慢性阑尾炎。平时也不怎么骚扰我,偶尔会疼一下,吃点药,输几天液体就抗过去了。这次好像严重了,输液也不太管用了,时不时地疼得我冒汗。钟山催着我去医院看看,不行就手术。我嘴上答应得很好,一忙就拖过去了。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对我发火了,还是第一次。

  我去医院,当医生的朋友建议我住院手术治疗,主要是担心会转成急性的。她告诉我说,急性阑尾炎穿孔会引起腹腔感染,严重时还会致命。我开始还觉得她是危言耸听,后来就有点紧张了,毕竟人家是医生。

  第二天我就入院了。

  钟山担心妈妈一个人照顾我太累,建议我托朋友赶紧找个保姆。我给医生朋友打电话时,她告诉我不用担心,自有办法。后来我才发现医院里有了一个新兴行业——护工。

  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准备上手术了。

  钟山打电话安抚我时,我还满不在乎地说,这算什么,我可是共产党员。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再小也是个手术,也要在我身上割个口子。

  换衣服之前,我还哀悼了一下我的阑尾。那可是我身上的一个器官,跟着我默默奉献了二十多年,从此就要阴阳两隔了。妈妈笑我神经。

  医生朋友开玩笑说,外科大夫都很英俊,而且细心体贴,她帮我挑了个最好的主刀,估计连麻醉师一共有三个男的上手术。

  “男的?嘿嘿,便宜了这些孙子。”钟山阴阴地笑。

  手术前还发生了一段插曲,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麻醉师让我签字的时候,问我,你有35岁吗?我很奇怪,说没有,他又问我是不是叫***,我说不是。他恼羞成怒,立刻把护士叫来怒吼了一通。

  听了半天,我才明白,单子是另外一个人的,胆囊炎,要切除胆囊。我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多恐怖,我可怜的胆囊差点也毙命。随后签字的时候我都仔细看看每一项内容。

  那个恶毒的护士竟然对我怀恨在心。给我输液的时候把针扎在了手腕附近,没几分钟就跑针了,第二针距离第一针几厘米。我当时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担心她还会再折腾我,敢怒不敢言。

  等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我看到了几条被碘伏泡黄了的胳膊在空中举着,我数了数,一共五个带着口罩的脑袋,清一色男士。心里很是愤慨,又不是上课,怎么这么多人。其中一个人对其他人说,挺瘦的,半小时不要就完了。我简直成了待宰割的羔羊。麻醉师过来看了看我说,眼睛瞪这么大干吗,你睡觉吧,边说边往吊瓶里打了一针。我瞬间就昏昏沉沉,人事不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有人轻轻拍我的脸:“醒醒,醒醒。”

  我睁开了眼睛,麻醉师的胖脸又映入了我的眼帘,他很是得意,对大家说,看看,我算得多准。又听到一个人说,不要动,可能有点难受,马上就缝好了。其实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几分钟后,我就躺在了病床上,依然昏昏沉沉。隐约中听到妈妈在接电话,说已经出来了,还晕着呢,等等。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前方不远处,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正伸开双臂向我跑来,跑到近前时,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

  一周后,我出院了。

  医生告诉我只要不是强体力劳动就可以直接上班,多走路,省得肠粘连再开刀。

  出院第二天,我就上班了。单位同事都很感慨,年轻就是好。

  第一阶段终于忙过去了。我们的主管领导出国归来,周末的时候,大家在酒店为他接风洗尘。席间,老总对我说,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开玩笑说,准备奖励我呀,他说那当然,再问他他就是笑而不答,切,骗人,我心想。

  第二天早晨,我去请老人家在文件上签字,他给了我一张单子,我一看,乐得想拥抱他。

  我又要出差了。

  北方的一座海洋城市,我梦想的地方。因为那里是我心爱人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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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6-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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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公司和一家服务公司签订了一单购销合同,就由这家服务公司负责安排我们这次美其名曰“学习”的全部行程。

  公司派了我和另外一位不太熟悉的男士同行。我的运气总是那么好,又是一个好男人。

  没有订上直达的机票,需要在中途转机。本来还不熟悉的我们,若干小时的空中飞行后,出了机场就象老朋友了。同龄人在一起就有这样的好处,再加上我们又是同一个单位的,共同话题自然很多,只要都会说话。

  由于飞行时间较长,中途睡了半个多小时。我梦到了小微,竟然还和她坐在了一起,虽然从没见过她,但是我知道那个女孩儿就是她。

  小微的家就在这座城市。

  来之前我们就听说这个团队大概二十多个人。我们和另一个公司的两个人是先到达的,其余的人都还在火车上。

  对于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内陆的人来说,大海在脑海里还只是图片和文字。这家公司也估计到我们这些人大多是没有见过大海的,因此把我们安排在海滨浴场对面的宾馆里,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

  我从小就喜欢玩水,再加上是第一次见到大海,那种喜悦是无法描述的。

  海风迷人的气味诱引着我所有的神经,到了房间放下东西我就邀同事前去。他慢慢悠悠地在找什么东西,我实在等不及他了,喊着让他去海边找我,就冲了出去。

  当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撒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深蓝色的海水一浪推一浪轻轻拍打着海岸。我所有的感官都伸出了触角,捕捉着这一切。

  顺着海岸线,我不停地奔跑着,快乐实在盛不下了,溢了出来,和大海溶为一体。

  我看到了同事,他远远地站着,看着兴奋对他喊叫的我,挥了挥手里拿着的东西,我眯了眯眼睛,认出了那个黑糊糊的东西——数码摄像机,这个细心的家伙。

  吃饭的时候,接待我们的小张抱歉地对我们说,现在还不是旺季,所以宾馆的餐厅准备还不是很充分,可能要先委屈我们两顿了。我的喜悦还在心底荡漾,哪还在乎胃的感受。

  晚上,我和同事准备出去瞎转转,就在旁边的报亭买了张地图,看了半天,才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竟然在这座城市的最边上。我们辨认了一下地势,顺着公路朝着一个方向走了下去。

  我一向是不太记路,不辨方向,尤其是有人做伴的时候。妈妈说我是依赖性太强,缺乏锻炼,可是每次出门的时候照旧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一个人瞎窜。

  还记得去年出差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去逛街。他们都建议我不要背包了,把我的手机和钱都装在一个人身上,说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逛街,不用操心财物。那个拿着我东西的人就一直跟着我,我则放心大胆地到处乱窜。他很有耐心地陪着我,眼光也不错,买衣服的时候可以给我当参谋。后来我们四人在同一家店里遇到一起后,我走丢了。

  等我发现视线里没有了他们之后,吓坏了。

  他们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我不在的。大家都以为我在试衣服,就在外面等着,还是那家店员忍不住告诉他们,那个女孩早就出去了。

  他们立刻兵分三路,一个人站在天桥上,一个人往回走,一个人往前进方向走,终于找到了正不知所措的我。

  回宾馆的路上,他们往我幼稚的大脑里灌输了很多实用的社会经验。可是我潜意识里的依赖性仍旧没有改变。

  这次的这个同伴或许发现了我是这样的,一路上有意无意地提醒着我,看到没有,这里有个什么什么,那边可以看到什么什么。我开始还以为他只是找话说而已,后来发现他说的那些标志性的东西都无意间印在了我的脑子里,象地图一样。

  我们走累了的时候,找了一家餐厅吃饭,我们问有什么特色菜的时候,服务生指了指橱窗里的样品,我们俩同时乐了,那可是我们的家乡菜。

  两天后,所以的学员都到起了。将近三十人,只有四位男士。

  上课时间安排好了,两天室内上课,其余都是旅游参观,一共五天。我们的出差证上可都是二十五天时间,大家都乐疯了。

  钟山更是兴奋,开始失眠了。

  每天去海边看潮起潮落成了我的必修课。看着时而平静时而汹涌的大海,想他,想见他,这种情绪始终包围着我,无法抑止。

  钟山就是在这座美丽的城市里度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听他说有个很要好的哥们儿就留在了这座城市里,我决定去见见他的这位同窗。钟山听后很愿意,他希望我能通过别的方式更加了解他,而不只限于我们之间的交流。

  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父母潜移默化的教育对他一生的成长有着深刻的影响。再以后,固定的朋友圈子也能或多或少左右着他的人生态度和品性。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这位朋友半个月前被公司派去上海担任主管去了。他对我说,他也很想见见钟山心中的女神,没想到我都到他家门口了,反而无缘相见了。他嘱咐钟山,我再去的时候一定要提前和他约好,再远也要赶回来。

  就在我遗憾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人。

  晚上钟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妹妹所在城市距离我现在的地方只有一小时车程,我笑了,这正是我要问他的。

  这个夜晚几乎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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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6-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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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两天的室内授课我只上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我请好假,打的赶往车站,的费比长途车费贵三倍。

  一小时后,进入那个小城的市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派正在建设中的繁荣景象,路面凌乱,尘土飞扬。数十台象征着一栋楼房的塔吊遥相呼应,伸着长长的臂膀,象是在欢迎我们,还挺热情。

  钟山昨晚已经和妹妹钟宁联系上了,并把钟宁的手机号、办公室电话、学校地址等等一系列联系方法细述了一番,严令我把这些内容都抄在电话号码簿上,号码都输进手机。对他的好意我满脸不屑,嘴里还嘟嘟囔囔。后面又安排了一堆什么,我都懒得听了,盯着电视里的吴忠宪大笑。

  他发火了,怒吼了一声:“电视关掉。”

  我还以为他真的恼了,赶快把声音关小了,紧张得等着下文。

  “老实了?你简直是欠揍,不厉害点你就上房揭瓦。实在联系不上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瞎找。”

  班车七拐八拐停在了一个乱糟糟的地方,我跟着人流涌到了一个出口,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儿正向这边张望,眉眼很熟悉。钟山照片上的样子已经刻在我的脑子里了,兄妹俩真是象。

  “你就是钟宁吧?!”我走过去问道。

  她满脸的疑惑立刻变成了微笑:“姐。”

  “是不是等了很长时间了?”

  “也是刚来一会儿,车上热不热?今天外面特别热。”她一直在笑,满脸都是钟山的样子。

  我们似乎一见如故,心也没了距离。

  走到麦当劳的时候,我们已经很亲近了。一路上她都揽着我的腰过马路,很细心体贴。

  我知道她在带毕业班,她知道我来出差,这成了我们开始聊天的切入点。她要了一个冰淇淋、两份薯条和一杯牛奶,把热热的牛奶端给了我。

  “姐,我哥说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我赶紧把脸转向了别处。

  “呵呵,没事的,偶尔吃也没关系。”

  “先喝点吧,吹一吹再喝,挺烫的。坐了一路车,你也渴了,我看了看,就这个是热饮,别的都太凉了。”

  “其实没事的,你哥,呵呵。”我猛一下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我们说起她的工作,她的学生,她的父母,又扯到我出差,我的工作等等。绕了一大圈,才说到了钟山,说起了他的性格。钟宁很谨慎地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知道我们该说起那个敏感的话题了。我主动提到了小微,而且很熟悉整个过程的样子,她松了口气,不再顾忌。

  说起小微,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钟山应该早有决断。就撇开父母不说,如果钟山真的很喜欢小微,就不要在乎父母的说法,她也会帮着哥哥说话,父母毕竟心疼自己的孩子,时间长了也就不会管了,况且小微也不是人品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不喜欢,就应该早点了断。结果现在不长不圆的,让父母跟着操心。小微至今还在往她父母家里打电话,通了也不说话,父母也不许钟宁说小微难听话。

  钟宁一说一肚子气。

  我笑笑,不知该说什么好。过程我再了解不过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执意要请客,她争了半天只好作罢。她对我说,她哥哥说了,你嫂子工资高,让你嫂子付帐。我们俩都笑了。

  饭后我和钟宁去她所在的学校,她下午有一节课,我在办公室等着她。走之前,她拿出一个mp3让我听,又给了我一本杂志。悄悄趴在我耳边对我说,把耳机声音调大一些,又对我眨眨眼,我看了看周围,会意得点了点头。

  钟宁所在教研组的办公室很小,大概有十个平方左右,却有十一个人在办公。年龄相仿,男女参半,高矮胖瘦。有两个特别爱说话的女孩,在她俩的带动下,场面很是热烈,听得我总是忍不住想笑。其中有一个女孩相对比较安静一些,许是习惯了周围乱糟糟的环境,竟能自顾自地低声唱着小曲干着自己的事情,偶尔也插话进来跟着吵闹几句。没想到后来,她竟然也差点卷进了钟山的生活。

  几分钟后,我也可以在这种嘈杂中看书了。真是环境锻造人。

  钟宁下课后,看我聚精会神地看书,笑着打趣:“还是姐有真功夫。”

  我们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钟宁去主任那里请假,我帮她整理了一下教材,走出了办公室。

  有很多东西不需要刻意去记,但是永远也不会忘记。

  这个我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踏进一步的办公室,一直那么生动地存留在我的记忆里。

  准备上车之前,钟宁问我有时间去她哥哥呢吗?我说现在还不知道,要看看厂家怎么安排我们后面的行程。其实一周后,我们就各自分飞了。

  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提起我和钟山的事情,我知道以她的聪明其实什么都明白。

  坐在返回的车上,我的眼睛实在睁不开了,一路昏睡。

  下车的时候,钟山的电话也跟进了。我知道他急着听我复述过程,我偏不告诉他,谁让他昨晚态度那么恶劣,敢对我大喊大叫。他陪着笑脸给我说了半天好话,我对他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去问钟宁吧。他扬言见面一定收拾我。

  晚上,我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不打算去他那里了,他还开玩笑的说不信,我更严肃地说,是真的,他问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他沉默了一会说他知道了。

  估计他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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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6-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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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漫的五月。

  阳光懒洋洋地撒在身上,海风暖暖地抚过双颊,海水柔柔地拍打着双脚,长发随风飞扬……

  最后一个海边的晨昏,我久久留恋着海滩不肯离去。因为这里有我心爱人的足迹。

  在这座城市的最后几天,我没有心思再夹杂在人群里嬉闹。

  每走一处,我都会给钟山发短信,告诉他我在什么地方,可以看到什么东西,他就能立刻准确说出我的方位。

  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后,深情地望着我,用心。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层淡淡的伤感萦绕着我,久久不肯散去。

  他说他想我,想见我,很想很想。

  一周的学习很快结束了,团队也就解散了。

  我不想逗留在城市,就提出要去泰山,数十人呼应。统计人数后,同事去买车票,我们开始收拾行囊。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被我们的兴奋掩盖着,一点都不觉辛苦。到泰安市时,已经是中午了。

  山脚下客栈的托儿们围着我们这块大肥肉,翻动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着我们,鼓动我们住在山下。有个人在旁边观察了半天,觉得我是这群人的领头,就把我悄悄拉到一边,满脸诚恳地对我说,山顶上晚上特别冷,住店费用也高,现在上山无非是为了明早看日出,他们明天一大早可以出车把我们送到山上。听起来似乎我们拣了个大便宜,我丝毫不为所动,他讪讪离去。

  来之前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来了后就直接上山,不要在山下耽搁。

  令我气愤不已的是,竟然有些人开始动摇准备住在山下。

  我看了看,一共有三位男士,同事始终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两个男士是一个单位的,行动比较统一。正是他俩的犹豫不决导致一群人一直围攻他,有几个女士也蠢蠢欲动准备和他们住下,但是碍于面子也不表态,大家就这么僵持着。

  我忍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直接向人群走去,同事想拉我没拉住,赶紧跟了过去。

  “现在要走的就跟我们走,准备上山,不走的就和××他们留下住店,两个队伍都有男士,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说完我背起包就往停车场走去。

  车要等够时间,差不多人上满才走。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十几个人陆陆续续的都上来了。

  我愤愤然。同事推了推我,悄悄说,好了好了,就别生气了。没发现你还挺有脾气。

  车子把我们一直拉到中天门,我和同事商量好,步行上山,索道下山。

  泰山风景以壮丽著称。累叠的山势,厚重的形体,苍松巨石的烘托,云烟岚光的变化,使它在雄浑中兼有明丽,静穆中透着神奇。

  我喜欢爬山。

  与其说喜欢爬山这项运动,不如说更喜欢细细品味山体所蕴藏的丰富内涵,喜欢回首自己走过的险峻山路,喜欢登山带来的成就感。

  站在南天门,回首十八盘,我的心禁不住颤了颤,想起我们曾经走过的感情道路,何其相似。

  夕阳西下,天街两旁的石狮静静地蹲坐在大门边,凝视远方。我站在石狮旁顺着它的目光延伸过去,一望无际,渺渺茫茫。

  难道它们的内心也一如我的忧伤?

  站在玉皇顶,我给钟山打电话,我想他,很想。他沉默了许久,说,我一直都在等你,玩累了就回家。

  我打电话这个细节被同事录了下来,这个细心的好男人,想起他,就觉温馨。

  出差结束后过了一段时间,他说要送我礼物。我打开一看,是两张光盘,开始的画面就是我在夕阳笼罩的海边奔跑的样子,被他处理得浪漫温馨,我的眼睛湿润了。两张光盘里都是我的身影,象记录片一样,记载了这次出差的整个过程。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目睹了泰山四大自然景观之一,日出。导游说,有很多人数次上泰山,都没有看到日出,因为山中的天气变化多端,很难遇到晴天。

  下山后,我们的队伍又分流了,有六个人和我们坐上火车继续南下,进军黄山。

  我知道钟山此时更希望我直接返回,去他那里。虽然他嘴上一直说,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吧。

  每次挂电话前,他都不忘嘱咐一句,别忘了时间。

  思念犹如涨潮的海水,一浪更比一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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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6-04-18
9

  黄山雄距于风景秀丽的皖南山区,古称黟山,奇松、怪石、云海、温泉素称黄山“四绝”。

  登上一千八百多米的高处纵览,山中奇峰汇聚,峭壁千仞。青松在悬崖上争奇,怪石在奇峰上斗艳,烟云在峰壑中弥漫,霞彩在岩壁上流光,自然的美在这里汇聚,在这里升华,赋予它超凡脱俗的品质,塑造出它威武雄壮的气概。

  在黄山的面前,时空变得狭小,沧桑变得平淡,它是大自然的骄子,独领天下奇山的风骚。

  明代旅行家徐霞客二游黄山,叹曰:“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又曰“薄海之内,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已”。

  置身于黄山之中,犹如置身仙境,亦真亦幻。不知如何描述,深感词汇贫乏。

  站在光明顶,我告诉钟山,有机会要和他一起再进黄山,他说,一定。

  从黄山归来,我们都有点累了,决定去南京。

  火车经过一条几乎干涸的污浊河流时,有人告诉我,这就是著名的淮河。说起淮河,我就想起一片文章,秦淮灯影。印象中的淮河应该是秀美旖旎,丰姿摇曳,怎么可能是这样?我郁闷地对同事说,还不如不告诉我。

  回来查阅资料才知,早在10年前,国家就启动了淮河流域的治污工程,但是治理未见成效,目前的淮河水污染依然相当严重。

  应该让那些为官的听听七品芝麻官的教诲,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南京真不亏是四大火炉之一。习惯了北方干燥的热,有点受不了南方这种湿热。潮湿热浪浸泡下的我每天昏昏沉沉。

  我们住在夫子庙附近的一家宾馆里,休养生息。

  南京夫子庙是供奉和祭祀著名的大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庙宇,被誉为秦淮名胜而成为古城南京的特色景观区。我印象中的夫子庙古色古香,青砖黛瓦,亭台楼阁,古碑林立,商贾云集,文人荟萃。

  如今的夫子庙一派现代景观,各种时尚充斥着每一条街道,形形色色的小吃也归集在快餐店里,俨然一副快节奏的现代都市景象。

  站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中央,我有点失望,这,就是南京夫子庙?

  悠闲之间,我猛然想起了钟山的提醒——时间。我匆匆算了算,有点着急了,剩下的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晚上给钟山打电话时,我告诉他时间好像不太够了。他们那里的机场是军用的,最近的机场所在城市距离他那里还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坐飞机还不如坐火车。我越想心情越糟糕,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笑。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同事直奔火车站,五天内的长途票都已售空,更别说卧铺了。

  我几乎没有自己操心订过火车票,根本就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同事提前也不知道我有去钟山那里的打算。

  我心想,这下完了。
离线losttem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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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6-04-18
引用第22楼划地为牢2006-04-18 07:41发表的“”:9   黄山雄距于风景秀丽的皖南山区,古称黟山,奇松、怪石、云海、温泉素称黄山“四绝”。   登上一千八百多米的高处纵览,山中奇峰汇聚,峭壁千仞。青松在悬崖上争奇,怪石在奇峰上斗艳,烟云在峰壑中弥漫,霞彩在岩壁上流光,自然的美在这里汇聚,在这里升华,赋予它超凡脱俗的品质,塑造出它威武雄壮的气概。.......


嘿嘿,说到我家了,顶一下
离线西西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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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6-04-21
天啊
真长
看得头大
其余的没感觉
离线划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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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6-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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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下铺,透过过道的窗户,可以感觉到火车在缓缓移动,紧接着,就听到哐铛哐铛……

  同事在窗外冲我招手,做出一个打电话的姿势,我使劲点头。后面的路程我要独自一人面对了,他很不放心。

  我们昨晚从火车站出来后,我很沮丧,他则一副没事的样子。我心里很是气愤,看来不是自己的事就是无所谓。跟在他后面,我嘟嘟囔囔。他不理我,进了一家店,我抬头看了看,是一家旅行社。十分钟后,一张下铺到手了。

  为了和我归队时间保持一致,他决定回老家,虽然他去年刚去过。

  这段日子一直形影不离,马上就要分开了,我们都有点黯然。

  坐在候车室里,我看东西,他拿着我的手机找地方充电。头天晚上我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转移到他的箱子里去了。临出门前,他又变魔术般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满了零食。

  快检票时,他拿了本杂志回来,塞进我鼓鼓囊囊的包里,还不停叮嘱我,和别人聊天可以,千万不要留地址电话,手机、钱和证件都装好,有事就找乘警……

  我的依赖性在他的温情关怀下迅速扩张,我无法克制自己伤感的情绪,走开了。

  我心里很清楚,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发展成为恋情,因此不能混淆他对我的判断,我仅仅是依赖,绝对不是依恋。

  异性之间有很多微妙的的感情,介乎爱情与友情之间,仅此而已。

  排队检票时,我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呵呵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又有脾气,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我会及时向组织汇报的!”他笑了,很勉强。

  车厢门要关的时候,他扬了扬手机:“二十四小时。”

  火车出了站台我才发现,夜幕降临了。

  我的手机不停地在黑暗中闪烁,一个深爱我的男人,一个关心我的男人,接替出现在屏幕上。我的心里暖暖的。

  第一个夜晚,伴着短信和略微的不安,我睡熟了。

  早晨醒来时,看到了同事昨晚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我已经到站了。一路平安,祝福你们!有事随时联系,二十四小时待命。”

  我快步走到窗前,眼泪随后就到。

  白天是火车上最难熬的时段,时间在我的急切关注下几乎停滞不前。

  长江以南,郁郁葱葱,长江以北,戈壁荒漠。一路上看到很多奇异的景观,听着周围的各色传说,默默等待着凌晨、上午、中午、下午、傍晚……

  我们曾经预想过很多种见面的场景。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真正见面后,肯定不会有亲密的举动,心里的感觉再贴近,也是两张陌生的面孔,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我的内心被各种感受折磨着,无法平静。

  钟山说他无数次梦见我,在梦中拥抱着我。极其渴望能够近距离感受我的存在。

  一旦空间的距离不再有,心的距离还会依旧吗?

  第二个夜晚,我再也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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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6-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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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我,换票了。

  终于到站了。我快速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车。

  外面依旧繁星点点,抬头看了看滚动屏幕,天哪,还有半个小时。

  坐在过道里的凳子上,我焦躁不安。周围“呼”声一片。

  列车终于停下了,我早就候在车厢门前,等待开门。

  出了站,手机就响了。

  “旁边人多吗?”

  “多。”

  “去打的,价格30至50之间就走,包车。”

  “我自己吗?不和别人一起吗?”

  他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自己。不要挂电话,坐在车上后当着司机面大声告诉我车号。”

  几个司机围着我,我故作老练地说,去基地招待所,30包车,谁走。只有一个人接了一句,40,要走就走,不走就算。

  十五分钟后,到了那家招待所。只有这里往基地发班车,一天三趟,我可以赶上最早的一趟,一小时后发车,现在还没开始卖票。

  这里是个封闭的院子,有三栋楼房,一个停车场,一排平房。看上去古老朴素。

  我到前台问服务员,是否可以洗漱一下,保证不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象征性的交些钱,她很坚定地拒绝了。真是死板,我愤愤然。只有开了个标间,半天。给我钥匙的时候,她提醒我,半小时后就停止供热水,我气愤之余稍有点感激,也顾不得再发牢骚,快速冲向她给我指的那栋楼。

  对着镜子梳理我的湿头发时,我猛然想起了小微。一年前和我的那次通话,她正是站在这栋楼里的某个房间。

  停车场中央停着一辆客车,车上已经坐了大半乘客,旁边一间平房开着门,估计是售票处。我拉着箱子跑过去,客车车身的行李箱敞开着,我问旁边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这是去基地的车吗,他说是,我告诉他,先把箱子放在这里,我去买票。

  跑到卖票那里,前面排了五六个人。卖票的一共三个,两个女的不紧不慢,边聊天边在票上写时间,老大爷坐在旁边整理一堆纸。都啥时代了,还这么落后,我忍不住又愤愤然。过了半天才走了一位乘客,我等不及了,跑到前面,把一百元钱交给老大爷,请他帮忙给买票,我要去退房,马上来拿票,他欣然同意。

  我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到前台退房,看到她们悠然的样子,我急得想发火。

  结帐完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发车。我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吃饭了,现在似乎有点饿了。

  我跑步横穿过马路,到对面小饭馆,准备买点吃的。看了一圈实在没有胃口吃,只买了一大杯豆浆。

  等我跑回售票的地方,老大爷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我,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把钱和票塞在我手里,“你这丫头,我正担心你会误车呢!”我眼窝一热,说了半天谢谢大爷。

  上了车,终于放下心来。我坐在倒数第二排,放眼望去,大半车的军绿色。穿插着零零星星的几位女士。

  钟山告诉我,五小时后,他在基地关卡门口等我。

  或许是期待得太久了,现在反而平静了,也或许是太疲惫了,上车不久,我竟然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我被吵闹声惊醒了,仔细听了听,才知道,前面的桥被水冲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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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6-04-22
12

  半小时后,车继续前行。

  桥没有修好,只是乘客和对面车上的乘客兑换了一下。我从倒数第二排变成了最后一个,还算幸运,有座位。只是邻居换成了一位军人男子,很英俊。

  车上的影碟机放着胡惠中主演的霸王花,虽然看过数遍,但是那种轻松诙谐、美丽的感觉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感觉一阵热浪袭来。盐碱地面蒸气缥缈,在远处形成一个虚幻的场景,有点象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车子行进了十几分钟几乎没有见到绿色,只有三三两两的几处土房散落在周围,距离间隔也很远。

  钟山第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心情也和我一样吗?

  我的眼睛有点模糊了。

  隔壁的英俊军人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

  “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个很标准的男中音。

  “哦,是。”我赶紧揉了揉眼睛,转过来对他笑了笑。

  “来探亲?”

  “是,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更确切了。

  “男朋友?”

  我笑了,点点头。一个执着的人。

  “是不是觉得这里很荒凉呀?我们在这里一呆就是大半年,除非家也安在这里,否则是很久都见不到家人的,很艰苦的环境。”他一直面带微笑。

  “是呀!”我若有所思。

  “有点后悔了?”

  “呵呵,那倒没有。只是……”

  他疑惑地看着我,等着下文。

  “只是觉得应该再早一点过来。”

  他有点惊讶,而后是更亲切的笑容。

  我们聊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在这里四年了,爱人在老家,孩子已经一岁半了。每年只有一次探亲假回去团聚,和电视上同样的场景,孩子不认识他。他想孩子,想家人。我问他,爱人怎么不来。他说来了就没有工作了,最多一个月给二三百元的基本生活费,太拮据了。后来我们都默不作声了,心里多少有点沉重。

  我的手机响了。

  “到哪里了?”钟山兴奋的声音冲出了手机。邻居会意地笑着。

  我伸头往外面看了看,“看不出来这是哪里。”

  邻居悄声对我说:“机场”。

  “机场。”我笑了。

  “咦?怎么又知道了,是不是有我的战友在旁边?”

  “现在是我的战友。”我纠正他,对邻居笑笑,他也笑了。

  “嘿嘿,你的就你的吧。还有大概半个小时路程。你看看路边上有路标,上面是里程,我站的这里是零公里。”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只是车的速度太快,一闪而过,看不大清楚,大概是三十几了。

  “看到了吧。我已经在零公里立正,恭迎大驾了。”

  “知道了,呵呵。”

  “就会傻笑。带水了吗?渴不渴?早晨吃饭了吗?是不是饿了?”

  “好了好了,到了再说,挂了啊?!”邻居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再继续罗嗦了。

  “你看你看,又不耐烦。哦,我知道了,旁边有人,哈哈哈。老婆,想我没有,我可是想你想的想睡觉呀,说话呀,说想我,快点。”他故意逗我。

  “挂了啊?!”我无奈地对邻居笑笑。

  “快说想我,不说,我就一分钟打一次。”

  “好了好了,挂了啊。”

  我不再理会他的纠缠,毅然挂了电话。

  邻居笑了。

  “你们感情很好嘛!”

  我笑了笑,不想再说什么了。

  终于要见面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边的数字,已经二十几了,我的心跳有点过速了。

  十几了。

  个位数了。

  不远处有个类似于大门的出口,有守卫的战士。

  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

  大巴转了个九十度的弯,我看到了他——我日思夜想的男人。

  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不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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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6-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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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停了,大家都不动,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点着急。

  邻居指着窗外对我说:“这个就是你男友吧,还带了辆车呢。”

  我点点头,往窗外一看,人不见了。

  我站起来,和邻居道别,然后走到前面的一个空位坐下了。

  余光觉得一个军人上车了,我以为是要检查证件,就没太在意,继续向外张望。我手里的包似乎被人扯了一下,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立刻站了起来,钟山正站在我的身边。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摆在距我眼睛二十公分的地方,似乎没有表情,眼睛在眼镜后面晶莹闪亮。

  我伸出右拳砸在他的肩头,全身都散发着笑意。

  他后来告诉我,他当时特别担心我会说些什么,让车上的人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会很尴尬,因为车上可能会有认识他的人。也是后来他才发现他当时还不是很了解我,因为压根就没有这种担心的必要。

  结果只有我一个人下了车,车继续前行,走了。钟山告诉我,别人都是有证件的,可以直接进基地到车站再下,我是“危险分子”,不能直接进去。他刚才在车下等了半天,一直不见我的踪迹,急了,就上车了。

  钟山把我的箱子装在了吉普车上,站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拿出他的军官证给我看:“看看,是真的吧!”。我笑了。

  他拿着给我办的通行证去给门卫检查,我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司机说:“钟参谋可乐坏了,一上午都没合嘴。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还挺严肃。”

  “哦,”我笑了笑。

  再次和我面对时,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快乐再也无法抑制,在他的脸上泛滥成灾。

  吉普车承载着满车的喜悦驶进了基地。路上,钟山一直盯着我,瞳孔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偶尔会告诉我,这里是……,那里是……。我们的头都没有转动,眼皮也几乎不眨。

  车子驶进了大院——他们的集体宿舍。

  院子里一共有四五栋楼房,穿过一个篮球场,就是钟山宿舍所在的那栋三层小楼。他的宿舍在一楼,几乎到了走廊的尽头才是。

  宿舍的窗户在一排密集的树下,很遮阴。外面酷热难耐,房子里仍然凉飕飕的,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觉得很凉快,待一会儿后就觉得有点冷。那排树面对着公路,川流不息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进宿舍后,东西刚放下,我说要喝水,钟山递给我一个杯子,他说是出门之前晾的。我喝水的时候,他看看我又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就是晒黑了点。我正准备说他,他的电话响了,是同事。

  我迅速扫视了一圈。宿舍里有两张床,两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台电视。很干净利索。另一张床的铺盖全都卷起来了,钟山说过他的这个舍友已经结婚了,东西还没搬走。没想到第三天我还和他的舍友戏剧化地见了一面。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桌子上的饼干、牛奶等一堆零食上,肯定是给我买的,钟山不喝牛奶。

  他正坐在桌子前打电话,我一只胳膊肘撑在他的肩上,另一只胳膊伸长去拿饼干。他顺手拿了过来,撕开带子后递给我,我抽出来一块放在嘴里。

  接完电话,我们出门去吃饭。我拿起桌上的一串钥匙在门口等他,他出来时手上拿着我的外套。

  走到院子大门的时候,碰到他的战友骑在自行车上。看到我们时,对钟山大声叫着:“怪不得你他妈的这几天乐得屁颠屁颠的。”钟山在他背上猛拍了一掌,特别响,然后高兴得象个孩子。

  我冲他皱皱眉头,问他:“太重了吧!”

  “他皮那么厚,才不知道什么是疼呢!你还没见他是怎么踢我的呢。”

  我们吃饭的时候他要了四个菜、两瓶啤酒,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说太多了,他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我吃饭的时候,他不动筷子,就一直看着我,目光有些忧郁。

  “我想你,”他说。

  “我知道。”

  “我特别想你,想见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叹了口气。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倒流在心底。

  结果菜没怎么吃,饭压根就没吃,啤酒喝完了。

  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猛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们都有很多的话需要说,需要表达。

  我告诉他我在南京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不知合不合适,他说要看看。

  就在我转身找衣服的时候,他从背后把我搂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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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6-04-22
14

  钟山的脸深埋在我的长发里,双臂坚持而有力地环绕着我,很久都没有动……

  他上班去了,我躺在床上。床上铺盖的东西很显然是新换的,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床很薄,硌得我背有点疼,被子有些潮湿,很硬。

  看着周围不太熟悉的一切,脑海里涌现出很多与之相对应的往事,那些事情因为有了地点,有了背景,都丰润了许多,历历在目。

  拿着他给我留下的一串钥匙,我挨个开锁,柜子、抽屉全部都打开了。柜子里寥寥的几件衣服,剩下的都是军装,大体还算有秩序。抽屉里的笔记本记录着日常生活流水帐,我的名字频频出没。工资卡的借记栏几乎为零。我忽然发现,旁边盆架上的脸盆里放着一套新的洗漱用具,一应俱全,还有一双小号的橡胶手套。我的鼻子有点发酸。

  我换好衣服,带上钱和钥匙出门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钟山大概给我指了指宿舍周围的标志性建筑和一条主道。出了门,我还是仔细看了看方位,然后顺着他宿舍窗下的那条大道前行。

  基地邮局、银行、法院、检察院等等一应俱全,都是军管。除了军人、军属,当地居民相对较少,上班时间到处都静悄悄的。走在路上,我似乎很醒目,一直有目光凝聚在我身上。看着周围的环境,一句话总是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一路上没有遮阴避日的地方,袒露在阳光下曝晒,我的胳膊迅速得红了。

  广场的对面就是一个超市,四五个店员散落在各个角落里,顾客就我一个。我拿起一个筐子,直奔日用品货架。等我去付款的时候,她们已经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我一出现就停止了。

  回去后我从抽屉里翻出一沓废纸,抽了几张,夹在了钟山给我看的几本杂志里。

  去吃晚饭的时候,他对我说,下午领导趴在他脸上看了半天,说他,你小子是不是中彩了,乐得脸上一堆褶,走路还哼着小曲,没一个不跑调的。看着他有点消瘦的开心的脸,我笑笑,心里有点酸。

  饭依旧要的多,吃的少。他总在抽烟。

  他知道我不喜欢烟味,抽之前都要先请示一下,我每次都点头。

  我们内心都积攒了太多的东西,时间太久了。在一起的时候,只是拼命去感受对方的存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饭后他掏出一把钥匙,穿在我拿的那串钥匙上,告诉我是同事的车钥匙,这几天归我了。他自己的自行车刹车不太灵活,死活不让我骑。

  我们骑上自行车,去一个同事家去借相机。路上他还满脸神秘的告诉我明天有用。到楼下的时候,一个认识他的人冲我点点头,问他:“一个单位的?”

  “你看看他的头发。”

  那个人会意地笑了。

  上楼的时候我问他,我的头发怎么了,他说,军人不允许留长发,除非文艺兵。当军人真是要有牺牲精神,我很感慨。

  这对夫妻是我在那里认识的唯一一对彼此知道姓名的人。女主人很热情,也是一名军人。他们的房子很小,但是很温馨。

  道别后,钟山带我到处乱转。很久都没有骑过自行车了,路上车辆和行人又少,我骑的飞快。一路上就听到他在后面不停地大喊:“慢点慢点,前面有个坑,”“左拐左拐,”“有人有人”……。

  大桥边有个公园,阴森森的,几乎没有路灯,我有点害怕了,停下来等他。钟山赶过来,故意气我:“怎么不走了,你不是快的很嘛。”

  公园的中央有个亭子,据说有人自绝于次。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一堆野草过后,旁边有一片空地,停放着一辆坦克,某领导人曾经坐过。

  钟山轻松托起我放在了坦克上,一道闪光。

  “哈哈哈,傻瓜,就没有胶卷。”我嘲笑他。

  “哈哈哈,傻妞,刚才装了。”

  “哼,你那个破水平也照不出什么来。”我愤愤然。

  “我倒是没见过你这么苗条的80千克,我水平再高也照不出效果来。”

  没想到还真让我说准了,或许是曝光不足,那张胶片果然是空白。

  跳下来的时候,他把我接在了怀里。趴在他的肩头,脸贴着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味,我有点晕。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真希望时间能凝固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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