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感到悲哀。我熟悉的那个米兰正渐行渐远。假如小马再退役,我的米兰也将不复存在。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特征。现在的米兰标榜四个十号。十年前的米兰也有四个十号,但是他们不能同场竞技。古力特两进两出,多纳多尼只能背负倒霉的十七号。
时间这个概念正以它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迫我们接受它。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处于永恒的流逝、销噬状态中。我们本想执着地留恋一位爱人、一个友人或某些信念,遗忘却从冥冥中慢慢升起,淹没我们最宝贵最美丽的记忆。
萨基:这是一头山凹里飞出来的鹰。类似于少林僧人打山门一般从丙级联赛打到世界足坛最高峰。凶狠如秃鹫,敏锐如山猫。他为意大利抢占了世界足坛一块制高点,成为80年代末意大利经济复苏后足球与产业大亨紧密结合的标志性成果之一。在帕尔玛,他被称为神;在米兰,他被称为鹰。
巴斯滕:没有见过他踢球的人可能不知何为优雅。他的微笑比双腿更具杀伤力。他是一个从容不迫的杀手,但他似乎并不想以杀手为职业。他的敌人不是对手的城门,而是杀死对手的方式。每打进一个球,他的进球方法论上都会添加重重一笔。在他那个年代,谁击败他和他的球队,谁将有可能成为球迷共同的敌人。
古力特:他是黑色闪电,是雷霆万钧的战车。他怒吼,有力拔山兮的气势;他低鸣,有婉转哀绝的忧伤。他是足球场上不屈的黑天鹅,曲高和寡;也是名利场中惨败的斗士,扼腕空嗟。他多才多艺,出场是剑客,上台是琴手。脚踏足球,手握电吉他,世界足坛都为古力特的REGGAE态度而倾倒。加缪说:我对道德与义务的大部分感悟,来源于足球。古力特说:音乐带给我节奏与灵感。推荐他的《南非》。
里杰卡尔德:三人中他最朴实,也最实用。如果没有沃勒尔,他的职业生涯可能是完美的。这是一块埋在哪都会发光的金子。如果不过分苛求他,给他时间,他总会带来希望中的惊喜。
卡佩罗:说他是一个厨子有点不敬。可他的厨艺确实技艺高超。两根韭菜,一个鸡蛋也不妨碍他书写最美的唐诗。他的绝活是包包子,简单地一拧一捏,能包出十八个摺。对于应该怎样烹调某些菜肴、演奏贝多芬的奏鸣曲和殷勤待客,他自信都能掌握最恰当的分寸,况且对这三件事来说,最合适的分寸几乎是相同的:手法简洁,朴实无华,饶有韵致。
萨维切维奇:这是一个米兰的另类。他是前锋线上的加图索。不同的是,他有加图索不具备的脚法与意识。他是米兰右路尖刀,却很难在前锋与前卫间定义他。
多纳多尼:佩雷拉说巴西国家队有两个意大利人的位置,托蒂和皮尔洛。相同的话80年代末也有人说过,球员是多纳多尼和贾尼尼。这是一个让巴萨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人物,94冠军杯就是他的助攻和传中把巴萨打成了筛子。现在很难找到一个象多纳多尼那样能打两条边、两条边都是主力的人,费戈算一个吧。这就更显遗憾。那时的米兰埋没了太多“先生”级的人物。而多纳多尼直到现在也可能是既具备长传能力又能打短传渗透的唯一的人。
巴雷西:敢于戏耍前锋的才是好后卫,而敢于戏弄布鲁查加的后卫可能只此一人。他的身上同时代表着至少三种不同的战术符号。无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