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苏慧,出生在江苏无锡一个古镇的女子。有着江南女孩独有的天生丽质: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细腻的脸,洁白的牙齿,长长乌黑如丝如雾的头发。在苏慧生命的第二十五个年头,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和她同岁的高大的上海男孩陈文。
在外人的眼里,苏慧和陈文的结合是完美无瑕的。苏慧美貌,陈文气度不凡。在苏慧的内心也充满了幸福,她感觉到了幸福。丈夫身材高大,相貌出奇的英俊。生活中对自己更没得说,事事体贴入微。丈夫每次下班回来都要抱着自己说上半天的情话。有时还会意外的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美丽鲜红的玫瑰。
结婚后,苏慧就不再工作了,成为了全职的家庭主妇。在苏慧的内心: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太太,是自己一生的荣幸。问起男人的工作,陈文总是说:“酒店,人事太复杂了,人心太险恶了,就不跟你说了。”妻子很懂事就不在往下问。
丈夫是坐出租车去上班的,星期一到星期五。苏慧总是要站在家门口。她看着陈文的上车,看着丈夫的车消失在马路上,才会进门。苏慧和陈文是如天使般幸福的一对,他们一直很幸福,直到苏慧怀孕两个月的那一天。
妻子怀孕两个月了,丈夫对她更体贴了。从吃饭到穿衣甚至于苏慧的呼吸,陈文都竭尽所有的照顾着。陈文爱苏慧,透到骨子里的爱苏慧。
这一天早晨,阳光明媚。陈文又坐着出租车去上班了。苏慧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苏慧正在织着毛衣。她感觉到了一种温馨,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当妈妈了。
苏慧继续的织着。电话铃响了,苏慧接起电话。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开朗女孩清脆的声音,是苏慧高中的老同学马兰。“是苏慧吗,我是马兰,我现在和好几个老同学都到了上海。今天是三八节,东方明珠公园对我们女性面费开放,你赶快过来吧。”
苏慧答应着:“好的,好的。”心里很高兴,这些老家的同学的确很久没见过面了。苏慧收拾了一会儿,拿起衣服和包,打了个出租车,向浦东赶去。
出租车司机的技术熟练,车很快到了浦东东方明珠电视塔前的广场。马兰和其他的老同学就站在那里。苏慧下车,快乐的奔向他们。一帮老同学,相见甚欢。又寒喧了一阵,要朝东方明珠公园门口走去。她们手牵着手,脸上微笑着,就在这一刻苏慧见到了有生以来,最让她振惊的一幕。
广场的远处,宽阔的人来人往的平地上,跪着一个乞丐。乞丐的前面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满了字,纸的边上放着一只大碗。乞丐的头发又肮脏,又乱,整个脸用泥涂的乌黑,左脸颊还贴着一块膏药。身上穿着破烂的用土布做的衣服,赤着脚,脚上满是黑泥。让人不禁对他产生怜悯、同情。
苏慧的脚步停住了,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乞丐。马兰回过头来问:“苏慧,你怎么不走了。”苏慧没有反映,她的脸颊金莹的泪花一滴一滴的掉下。她的眼睛被泪水完全模糊。丈夫再怎么乔装能骗的过自己的妻子吗。今天早晨还梳的那样的头发如今变的那样肮脏。早晨还穿着的西服怎么变成了如此破烂的土布。那个乞丐虽然涂的面目全非,但他的眼睛,他的脸庞,他的臂膀在的苏慧的心里刻的是那样深。跪在那里乞讨的乞丐,不是自己今天早上坐着出租车去上班的的丈夫陈文又是谁。
苏慧像石雕一样站着,她的脑中回想着他的话:“酒店”,“人事很复杂”,“人心很险恶”。她的脑中想着:哈哈,这就是酒店。
苏慧木然的身体,突然移动。她转身离去。马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拦住苏慧可拦不住。认识苏慧快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这样:苍白、绝望、羞愧、愤怒。苏慧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晚上六点二十的时候,陈文下班回家。他高兴的打开门,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放在他的身后。他想给妻子一个惊喜。陈文轻轻的唤着:慧慧,亲爱的慧慧,你在哪里,我回来了。”并没有人回答,陈文又唤:“宝贝,猜猜看今天我给你买了什么。”陈文转了半天,才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陈文来到客厅,客厅的桌子上用一个戒指盒压着一张纸。陈文把纸拿起来看,纸是白色的上面写者:同意流产手术签字。
上面签的是苏慧的名字。纸的最底下还有一行字,也是苏慧写的: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出卖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
二
苏慧失踪了,陈文的身上变的只剩一魂一魄,晃晃忽忽,茶饭不思,一天比一天消瘦。
陈文跑遍了报社,跑遍了大街小巷。报纸上刊登出了,小巷里贴出了无数的寻人启示。陈文的心里隐隐约约的知道,再过几天苏慧还是找不到,自己便可能死去。
一个礼拜过去了,陈文再没去酒店上班,苏慧还是杳无音信。这一天下午,精疲力竭的陈文静静的坐在了屋里的沙发上,西边的落日透过窗子照到房子里。陈文想像着,很多的日子以来,苏慧就是坐在这里等着自己上班回来。
旁边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陈文,木木的,毫无反应。他已经绝望了。电话铃却继续的响着。陈文拿起电话,用低低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人的是声音:“哥,我是陈武”。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谁让你打电话给我的。我不是对你说过,我从此没有你这样不要自尊、没有廉耻、不劳而获的弟弟了吗。”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却没有住嘴:“哥,这次你尽管骂。我也不想打点话给你,可谁让我们生下来就是双胞胎兄弟呢,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听说你老婆跑了,我打个电话给你,让你别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