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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台儿庄,从运河古城到抗日英雄城 朱棣经过“靖难之役”从侄儿手中夺得皇位,成为大明朝的第三位皇帝,改年号为永乐。毕竟是篡位之君,他从登基开始就在谋划如何迁都到自己的“根据地”北京,当然此举应该还有更深远的政治和军事意义。在北京大兴土木的同时,他为配合迁都还做了另外两件重要的准备工作,一是从各地往北京大量移民,二是疏浚京杭大运河以打通南北运输线。为使运河免受黄河泛滥的影响并避开三百六十里的黄河航程,后面的几位皇帝陆续开通自今山东淮安南阳镇以南的四百四十里新水路,使原经沛县、徐州入黄河的运河路线,改道为经夏镇、韩庄、台儿庄到邳县入黄河的新河道,台儿庄成为大运河水道上的重镇,逐渐呈现“商贾迤逦,一河渔火,歌声十里,夜不罢 市”繁荣景象,清朝乾隆皇帝曾御书“天下第一庄”。

一八五五年,黄河在河南省铜瓦厢决口北徙夺大清河入海,使大运河全线南北断航,而随着海运和后来铁路的建立,大运河的作用已经很小,但地处苏鲁交界的台儿庄地理位置反而显得更为重要了。徐州是中国铁路津浦线和陇海线的交叉枢纽,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台儿庄地处徐州东北三十公里的运河北岸、临城至赵墩的铁路支线上,北连津浦路、南接陇海线,是南下徐州、贯通津浦的最后一道屏障,乃兵家必争之地。一九三八年春,中国军队与侵华日军在此鏊兵月余,战况之惨烈使台庄古城化为一片焦土。卢沟桥战端一开,蒋介石在不放弃和平之最后机会的同时,也吹响了“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的全民抗战号角。北线日军虏平津、攻华北、入山东,欲速取台儿庄以图徐州贯通津浦线;蒋介石杀了怯战而走的韩复渠以镇军威,本来连连败退的中国军队上自战区司令长官、下至普通士兵无不受到震动,第五战区在司令长官李宗仁的指挥下,在苏北鲁南地区集结重兵,与来犯日军围绕台儿庄展开一场大规模惨烈战役。
 在淞沪把精锐损失殆尽的国军,不久又丢了首都,南京遭受了举世震惊的南京大屠杀,一九三七年的下半年对国民政府和中国百姓来说,都是灾难深重的,中国人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军心和民心。一九三八年二月起,国民政府、全国军民甚至世界的眼光都聚集在以徐州为中心的中国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是老谋深算的李宗仁。外围作战中,李品仙的第十一集团军和于学忠的第五十一军,加上驰援的张自忠第五十九军等,与南线日军胶着于淮河沿线,使敌人始终不能北进;北线日军与孙桐萱部(原韩复矩的第三集团军)互有攻守,孙部打得有张有弛,使日军徘徊良久不能南下,算是给被处决的老长官和西北军挣回些颜面。南攻不成的北线日军主力改变策略,由少壮派军人板垣征四郎、矶谷廉介各率精锐师团企图会师台儿庄,以策应南线日军攻势,一举拿下徐州。板垣第五师团,沿胶济路西进,进逼临沂;矶谷的第十师团则沿津浦路南下,直取台庄。中国军队为堵截日军前进,在临沂、滕县同日军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揭开了台儿庄会战的序幕。 
 与板垣征第五师团对阵的是国军庞炳勋部,本在淮河流域的张自忠五十九军再次奉命驰援,其间理论上有三天的路程。日军本以为可以在占领临沂之后再以逸待劳打击张自忠部,未曾想五十九军竟然在一天一夜内赶到,在临沂外围与庞部里应外合重创日军,日军只好退回莒县固守。本同是西北军冯玉祥旧部的张庞二人本有宿怨,庞炳勋在中原大战时临阵倒戈蒋介石,使张自忠部大损,而张本人亦身受重伤。此番共御外侮之时,张自忠不记前嫌,连庞炳勋都没想到,此真汉子也!临沂之捷阻止了板垣师团南犯台儿庄,但矶谷的第十师团经过苦战攻占滕县,继而孤军深入向台儿庄攻击前进,于是中国军队反而有了围歼矶古师团的机会。值得大书一笔的是守卫腾县的第二十二集团军,是穿着草鞋请缨出战的川军,以劣势装备顽强阻击日军四天,给第五战区争取时间完成部署,用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话说:“若无滕县之苦战,焉有台儿庄之大捷?” 经营川康地区多年的“四川王”刘湘,在抗日方面毫不含糊,亲率数十万人马出川抗战。川军历来装备烂、军纪差,但脚穿草鞋的士兵还是相当骁勇。淞沪及忻口会战中,川军伤亡很惨重,带病出征的刘湘又在一九三八年一月下旬在汉口病逝,川军更成了没娘的孩,各大战区都不愿意接受他们。倒是李宗仁相当宽厚,不仅接受川军到第五战区,而且优先给他们换发了部分装备。耿直的四川汉子本来就一腔爱国血,加上知恩图报的性格,邓锡侯、孙震、王铭章等川军将领和广大士兵的确没有让李宗仁失望。在第五战区的川军为第二十二集团军,本来就是“二二”编制再减去山西的战损,下辖两个军才两万多人,守滕县的王铭章一二二师还不足五千人。王铭章以自身阵亡、全师伤亡殆尽为代价,在滕县死守四天;滕县以北界河、龙山一带作战的陈离一二七师师长负伤、伤亡亦达四五千人。川军将士用忠诚和鲜血保卫自己的国家、告慰老长官刘湘的在天之灵、报答李宗仁的知遇之恩。整个抗战八年,出川将士伤亡六十四万,占全国的百分之二十。
 日军矶谷师团攻占滕县后,当晚又攻陷临城,然后以一部沿津浦路南下,两日后占韩庄,企图直犯徐州,遭到布防于运河沿线的郑洞国第五十二军的顽强阻击;另一部的福荣大佐第六十三联队沿临赵铁路先后攻占枣庄、峄县,矛头直指台儿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关于台儿庄战役的意图和部署是以擅长固守的原西北军孙连仲部防守台儿庄运河一线,一方面防堵日军进窥徐州,一方面将骄狂冒进的矶谷师团吸引到峄县南部地区,而后以隐藏于峄县东北山区的汤恩伯第二十军团拊敌侧背,加以聚歼。滕县血战的四天,李宗仁的第五战区完成了该战略部署。三月廿四日,日军从北门向台儿庄发动攻攻势,北门的争夺相当惨烈,日军猛攻三天三夜才冲入城内,等待他们的是更加惨烈的巷战。台儿庄争夺的同时,外线的中国军队在打击和牵制其他日军的同时,完成了对台儿庄日军的反包围。反攻开始后,孙连仲、汤恩伯等部重创日军,残敌于向峄城、枣庄撤退,中国军队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取得重大胜利,取得了歼灭日军过万人的战果。
 台儿庄之役的意义不仅在于鼓舞了抗日军队的士气,增强了全国军民抗战必胜的信心,提高了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而且迟滞了日军的进攻脚步,为后来的武汉会战和中国战略重心往西南战役换取了时间,为国民政府进一步贯彻“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方针作出杰出贡献。台儿庄战役最可圈可点的是川军王铭章部和西北军池峰城分别在滕县和台儿庄的拼死防御。王铭章阵亡,名留青史;池峰城的三十一师是台儿庄的守军主力,他看到了胜利,获得了青天白日勋章。池将军后来配合傅作义和平解放北平,但因历史问题被收监,一九五五年在狱中病逝。看过台儿庄相关资料的人,应该会对国军敢死队长仵德厚有印象。当时是营长的他在台儿庄战役之后因功升为团长,武汉会战之后进入中央军校学习,毕业后官升少将副师长。在解放军围困太原时,与师长戴炳南一起出卖了准备投诚的军长黄樵松。黄因此遇害,同时遇难的还有共军前来谈判投诚计划的晋夫等两名干部;晋夫是代替时任八纵政治部主任的胡耀 邦前来谈判的,这次事件险些让中共失去了后来的一代掌门人。仵德厚因此被判刑,到一九五九年出狱,返乡自食其力。
 二零零七年六月六日,九十七岁高龄的仵德厚将军在老家病逝。他的生平颇富争议,但作为军人在战场上为国用命,仅这一点就值得尊重。或许他是台儿庄参战军官中最后一位离开人世的,他是去和当年并肩战斗的战友们团聚去了,如同电影《泰坦尼克》在Rose去世后全船人迎接她的到来的那组浪漫镜头一般,他的战友们会在天堂列队等待着自己营长、敢死队长的检阅;他也会去拜见自己的老长官,与黄樵松军长会一笑泯恩仇吧,虽然主义不同,但他们在抗日的战场上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战区司令李宗仁将军一定会接见他,老将军晚年回到祖国,为新中国作出很大贡献,在北京善终,而个子不高的李将军在台庄车站的戎装照片会永远看上去那么高大,将永远流芳史册。让我们记住那些台儿庄战役英雄的名字吧,李宗仁、孙连仲、孙震、汤恩伯、张自忠、庞炳勋、田振南、关麟征、王铭章、池峰城、黄樵松、仵德厚等,还有那些没有留下名字的普通军官和士兵们,他们是民族的脊梁,台儿庄从运河古镇变成抗日英雄城。一九八六年大陆方面拍摄的电影《血战台儿庄》引起轰动,这是肯定国军正面抗战的第一部影片,据说蒋经国先生看完此片感慨道:“大陆已经承认我们抗战了,这个影片没有往我父亲脸上抹黑”。不久后台湾方面决定同意开放国民党部队老兵回大陆探亲,卅七年不相往来的两岸有了民间交流的曙光。

 台儿庄战役的炮火把昔日繁华的水埠商镇变成一片废墟,战后国民政府在《中央日报》头版头条曾宣布要重建台儿庄古城,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没能实行。台儿庄的重建时二零零六年开始酝酿,两年后在纪念台儿庄战役胜利七十周年的纪念活动上正式启动的,年轻的枣庄市市长陈伟在台儿庄重建一事上居功至伟。它既是民族精神的象征,中国第一座二战纪念城市;也是运河文化的载体,一座可以舟楫摇曳、遍游全城的东方水城,被誉为“活着的运河”、“京杭运河仅存的遗产村庄”。本段落不少赞美之词是源自古城宣传资料,真正在古城漫步的时候,可以发现重建的古城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从整体设计到细节处理,都彰显著一丝不苟的精神。运河沿岸几公里的范围内,码头、驿站、客栈、茶楼、饭店、庙宇、会馆等,都是修旧如旧、或者尽量复原,且用料用工都相当考究。古城的夜景相当好,如果下午四点左右进入古城,天黑以前可以在古城转转,晚餐后直接逛古城夜景。对笔者来说,本来的目标就是大战纪念馆和老火车站(被辟为李宗仁纪念馆),都有着不少珍贵的史料,很值得参观,而古城游览则是个意外的收获。

(转自同城口罩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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