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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80后文学】家--隐隐作痛(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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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wa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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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0楼 发表于: 2009-01-19

无论你对家的认识是什么,但最后的归属还是家!
无论你和家人有多大的鸿沟与冲突,他们始终叫作家人!
无论言辞、行为能产生多大的效应,归根结底的情感永远真挚!

这是一个小孩的故事,更是一个家庭的故事,虽然看不到幸福与温馨,但无可否认,我们需要家!


叫叫蜷缩在门后,看着爸爸厮打妈妈,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酒精。
妈妈嚎啕着,辱骂着,那声音很刺耳。叫叫觉得难受,双手捂紧耳朵,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爸爸睡着了,时不时的歪到床边呕吐,妈妈并不理会地上的污物,只是暗暗骂道:总有一天,吐死你……
妈妈好像很疼,叫叫走过去,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小声的问:妈妈疼吗?
妈妈狠狠的甩了叫叫一耳光,怒吼道:滚到自己床上去,以后不准跟我们一起睡!
叫叫没哭,光着脚丫噔噔噔上了阁楼,今天在下雨,那小床是湿的……
叫叫裹着自己冬天的衣服,缩在床头稍微干点的地方,就那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睁看眼睛时,妈妈正在推搡他。
妈妈哭了,很少见妈妈哭,就算爸爸把妈妈打的浑身是血时,妈妈也没哭过,可这次……
妈妈从怀里拿出几张钱塞到叫叫的手里,然后说:叫叫,妈妈不能照顾你了,以后要学会自己做饭,屋顶漏雨时,就让隔壁的大伯帮着修下,爸爸打你时,你就跑,别总傻站着……
妈妈倒在地上,满地打滚,痛苦的呻吟着。叫叫很害怕,跑到爸爸房间,爸爸盘腿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叫叫小声的说:妈妈,她……
爸爸不等叫叫说完,就狠痕的扔过去一只拖鞋,叫叫终于哭了,他推开门,不停的在黑夜里呼喊妈妈!
隔壁的大伯听到了声音,带着叫叫回家,叫叫领着大伯上了阁楼,口中焦急的呼喊着妈妈,原来妈妈喝了农药,而且是爸爸给的。
泥泞的山路上,大伯推着板车,身后跟着赤脚的叫叫,迎着山风,向镇上奔去,叫叫一路上不停的哭,整个黑夜都颤抖了!幸亏抢救及时,妈妈渡过了危险期。
那年的叫叫,只有6岁……

  

爸爸变了,不再那么嗜酒,也许他知道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需要肩负起责任。不久后,爸爸就和几个同乡去外地打工。
叫叫也上初中了,要到镇上的中学住读,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每个星期叫叫都骑着爸爸留下的旧单车,踩上三个小时到学校。
学校里的人并不友好,因为叫叫穿戴很普通,所以经常被人欺负,有时候晚上就寝前都会被人打一顿,叫叫不敢告诉老师,好几次都躲在厕所里,等其他人都睡着了,才偷偷上床!
一晃就是一学期,叫叫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暑假里,叫叫帮妈妈做农活,妈妈苍老了很多,而且异常的啰嗦,叫叫不喜欢妈妈絮叨,但他从来不说出来自己的不满。
开学后,妈妈塞给了叫叫400元钱学费,叫叫知道,爸爸在外并没有找到好工作,这些钱是妈妈卖粮食换来的血汗钱,所以很谨慎的塞进了荷包!
当天夜里,叫叫就来到了学校,他不停的变换放钱的位置,第二天,叫叫却怎么也找不到妈妈给自己的400元钱。叫叫疯了,翻遍了整个宿舍,这次他没有被同寝的学生打,而是看到了无数张诡异的笑容,叫叫知道,他再也找不到妈妈给的学费了。
老师让没交学费的同学回家拿钱,当然,叫叫就是其中一个,他不敢回家,他害怕妈妈的眼神和无休止的打骂,他徘徊在镇上的街道……
镇上有个供销社,叫叫鬼使神差的钻进了一个装废品的纸箱里,燥热的空气让他窒息,但他不在乎,他需要学费。
卷闸门拉下的刺耳声,让叫叫意识到,天黑了,供销社打烊了……叫叫胆怯的钻了出来,透着窗外广场的灯光,叫叫在卖厨具的柜台摸索到了一把菜刀,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学费,我不要看见妈妈伤心的眼神……
叫叫把收银台的老式锁一个一个给砍开,里边只有一些零钱,叫叫并不失望,而是找了一个大塑料袋,一元,两元……正好装了380元,叫叫只要这么多,因为学费只要380元……
叫叫准备继续躲在纸箱里,等第二天店铺开门时,找时机溜出去,可实在太热,他就歪在一根柱子边,打算先睡会,等快天亮时,再钻进纸箱。
叫叫被惊醒了,那是卷闸门的声音,灯光猝然亮起,叫叫听到了一声尖叫,原来供销社晚上有人来守夜。
卷闸门迅速的又被关上,只听到外边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抓贼的呼喊。叫叫并没有去想办法逃走,就像小时候爸爸要打他,他从来都不知道跑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卷闸门再次被拉开,一拥而上很多人,把叫叫提到了门外的广场。叫叫睁不开眼,也许是在黑暗里呆太久的缘故,他感觉到了疼痛,看到了无数的人,无数的棍棒,叫叫昏死在广场上!
叫叫醒来时,自己的双手被手铐锁着,旁边有很多警察模样的人,他们不时的用手拍打叫叫的脑袋,呵斥着,怒吼着……
叫叫交代了自己的一些情况,包括家庭住址,因为叫叫达不到犯罪年龄,所以派出所准备第二天通知叫叫家长来领取!
回到家后,妈妈并没有骂叫叫,还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叫叫不想念书,妈妈同意了!
村里的孩子都喊叫叫小偷,还朝他扔石子,叫叫于是就不出门,天天在家里躺着!
那个晚上,非常炎热,妈妈搬了张竹床到打谷场上乘凉,农村人都是这样消暑的,叫叫害怕看到人,所以独自睡在家里。
半夜的时分,妈妈来敲门,说爸爸回来了。叫叫的脑海里一下就闪出了满身酒气眼神恐怖的爸爸,叫叫嚎啕大哭,不敢开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妈妈不叫了,爸爸却说话了,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他说:叫叫,我的儿子,人犯错那是很正常的,爸爸不也经常犯错吗?大家都不怪你,开门吧,爸爸想你了!
门开了,爸爸一把抱住叫叫,抚摸着,心疼着……叫叫的哭声震慑着整个夜空!
那年的叫叫,只有14岁!


过完新年,孩子们都返校了,叫叫趴在小窗户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爸爸走了过来,摸了摸叫叫的头,说:叫叫,回学校读书好吗?你今年15岁,是个小男子汉,要学会面对了!
叫叫使劲的摇头,眼泪啪啦啪啦的……
爸爸严肃的说:一个男人,从哪跌倒的,就要从来爬起,不能像只乌龟,懂吗?我已经和你以前的学校联系过了,他们愿意再接受你!
叫叫虽然哭嘶了嗓子,但还是被爸爸强行押到了学校,临走前,爸爸说:如果你敢逃学,或者跑回家,我打断你腿……
叫叫孤独了,所有的人都不和他说话,他的课桌摆在教室的最后一个角落。课间休息时,叫叫去厕所,有些学生很友好的搭着他的肩,嘿嘿的问:你是叫叫吧?叫叫点点头。那些学生哈哈大笑,一把推开叫叫,大声的说:原来你就是小偷……
叫叫再也不敢回答别人问题了!
教室里只要有学生的东西不见,老师都会把叫叫喊到办公室,然后严肃的说:犯错误不可怕,但一错再错,我们都不会原谅你……
叫叫委屈的眼泪像短线的珠子,口中喃喃道:我没有……
初中就这样结束了,叫叫因为专科成绩优异,被市外一所中专学校录取,就在同一年,爸爸和妈妈一起去了外地,他们每月都往学校寄钱,过年的时候叫叫就到隔壁大伯家过。
叫叫十八岁,在离毕业还有半年的时候,他瞒着父母辍学了,在就近的餐厅给别人洗碗。父亲得到学校通知后,又一次出现在了叫叫眼前,就像四年前那个晚上一样突然。
阔别两年的爸爸,苍老了很多,也慈祥了很多。他并没有问叫叫辍学的原因,只是轻声的说:儿子,跟爸爸回家!
叫叫没有拒绝,也没理由拒绝,抛弃了所有行囊,和爸爸踏上了远行的班车。


这是个陌生的南方城市,爸爸妈妈的生活远远不如叫叫想象的那么好,低矮的板房,阴暗的光线……

叫叫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就想去找工作,妈妈总是安慰叫叫,不要着急,慢慢找,你还年轻。

妈妈比以前更啰嗦了,特别是对爸爸,言语中还透着一股报复,也许她还没有原谅爸爸。爸爸真的变了,变的不喝酒,不说话,面对妈妈的攻击,总是沉默不语……

三个月过去了,叫叫还没找到工作,他回家时,经常能听到妈妈骂爸爸,好像是因为钱的问题,叫叫知道,家里很穷了!

这个晚上,爸爸喝了很多酒,就像叫叫6岁的那个晚上……

猝然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静止了,爸爸闯进了叫叫的房间。一根冰冷的三角铁顶着叫叫的胸脯,爸爸嘶吼着:养你十八年,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你难道只会偷?那现在去偷个十万八万回来看看!没用的废物……

叫叫反抗了,狠狠的夺过三角铁摔在地上,爸爸瘫坐在地上。

那个晚上,风很大,在陌生的城市,叫叫感觉到了孤独,很浓烈的孤独!

叫叫上班了,虽然工资不高,但怎么也可以往家补贴一点。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到了年底。除夕夜,叫叫的几个同事一起来吃饭,妈妈做了很多菜,爸爸也喝了很多酒。

就在新年钟声还没敲响时,爸爸哭了,而且跪倒在叫叫面前,他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儿子……所有的人都哭了,包括叫叫的同事,他们知道,这位父亲虽然喝醉了,但内心的世界却一直清醒……



过年了,父母又辛苦了一个年头,皱纹也爬上了额头!

愿天下所有在家的孩子 ,都能和自己的父母永远温馨,甜蜜的渡过每一天……

祝世间所有离家的孩子,都能送去自己对父母的祝福和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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