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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朋友说，蝴蝶死在下坠以前，这是猜测，我很喜欢。
蝴蝶死在下坠以前
然后这句话在我脑海中回旋可许多个日夜
一直，飞到死么？
如果我也只有几个小时的生命，我该向着哪个方向飞，才无悔于死在追逐的途中。
有只迷路的蜂，正徒劳地冲撞着窗户，棉絮说他正抑制住帮它解脱的冲动，因为他现在不想杀生。
我说，你把窗户打开就好了，
棉絮却说，那是放生，不是解脱，迷路的没有方向的虫子，我们和它一样，需要的是解脱，而不是挣扎地生活。
二
外面在下雨，教室的墙壁上有一行蚂蚁，
我发呆似的望着那群小东西，
看了一整个晚自习。
每一只都原封不动地重复着前一只的轨迹，
这样，也好，不需要思考，也不会有彷徨，
一直都只是用我的触角寻着气息，走下去，走下去
走到生命的尽头，然后安静的死掉，就会有同伴来把我的身体 埋进脚下的这片土地里。
如果我也能逃脱那些忏悔和天真的记忆，
我愿意变得像这群爬行动物一样低级。
三
我又想起了D伯爵掌心碎裂的蝴蝶，
我不知道他究竟带着怎样的心情，揉碎了刑警先生所有的记忆——那只溶解了刑警所有忏悔的记忆的蝴蝶——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虽然空洞，但是我有种错觉，仿佛看到有疼痛汹涌地掠过。
其实，每一只蝴蝶都伤痕累累，
她的所有的同伴可能都在破茧而出的刹那痛得死掉了，
她带着遍体的疼痛，展开翅膀，一点点开始步入情殇；
一只在你空虚时闯入的盲目而华丽的蝴蝶，
别把她风干成你橱窗里的标本
蝴蝶跌落在你的窗前，你会不会为她收尸
还是观望这凄艳的瞬间，然后，用她装饰你空洞的窗帘
蝴蝶死在下坠以前，模糊了所有的季节
没一片花瓣的颜色，在下坠中，轰轰烈烈地在眼前闪现
抖落了我满身的粉屑，
再也不需要这些保护
如果逃不出
铅华的亵渎
蝴蝶死在下坠之前
不会再有残缺
如此疼痛的生命
如此疼痛
如此疼痛
你给不了我救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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